“什么?你你……你說什么?”如雷貫耳,君琰一個激靈挺直身體,不可置信地瞪著蘇瞳。“你再說一次?”
“鼎在你手里,火在我手里,一樣可以煉晶的。康仁老祖又沒有說過試練者之間不可以相互幫忙。”
難事在蘇瞳面前變成了小事一樁。
只見蘇瞳微笑地托起君琰的手,將自己儲物袋里紅石向白鼎內投入幾枚,然后張開了自己的戰煞之火,小心翼翼在鼎底旋轉。
火舌跳動,如精靈舞蹈般生動靈巧,照得君琰雙眸熠熠生輝。不一會兒紅石便在鼎下融化,從融化液體中升騰而起的黑氣迅速被白鼎吸附一空!
整個煉晶的過程行云流水,仿佛已經練習過成百上千次,君琰只覺得自己眨了眨眼,就發現蘇瞳已經把礦煉好,而后笑盈盈地看著自己。
君琰怔怔地坐在原地,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原本他心里有著各種最壞的打算,比如師傅破不開康仁的結界,或者自己的凡體經不起歲月蹉跎怎么辦……但這些讓人擔憂又無可奈何的煩惱居然被蘇瞳剎那清除一空。
原來真的可以,一起走!
在蘇瞳問出“為啥”時,君琰還覺得心里凄苦無人傾訴,現在想想,自己就是傻球一個!
“可是,你的負擔會變得很重。”
君琰還在蒼白地辯駁。他連心魔都沒有感覺到,只怕心魔只攻擊施火者與持鼎人無關,這些東西,都需要蘇瞳去承擔。
“哈哈哈哈,這有什么關系?你不曾經還能為我屠了一山么?”
不得不說,之前在試練山石門前君琰的那一番話,深遠地影響了蘇瞳的取舍。若有人對她壞,她可以比別人兇殘一百倍,若有人對她好,她亦會掏心掏肺的好。
“我……”君琰蠕動著自己蒼白的唇,再一次避開蘇瞳清澈的眼眸。
自己是沒有資格讓蘇瞳這樣付出的,但若讓他放棄蘇瞳這最后一根稻草,他做不到!
我會補償你的!君琰再一次暗暗發誓。
蘇瞳把君琰扶到了龜甲上放好,拍著胸脯豪氣沖天:“跟著姐走,姐罩你!”
“我是師叔。”心情恢復平靜的君琰不干地反抗。
“‘姐’是尊稱,誰厲害誰就是姐。”
“師叔也是尊稱。”
“師叔現在沒有姐厲害。”
“等我離開這里就厲害
了,蘇瞳,你最好對我好一點。”
“可你現在是個廢物。”
“喂!你剛才明明很顧及我自尊心的!”
“自尊心是什么東西?自尊心能當飯吃咩?來,乖乖叫姐姐,讓姐捏捏臉。”
兩個人坐在小小的烏龜殼上,離開很久,風中依舊傳來二人抬杠的聲音。
“蘇瞳你居然敢欺負我,我死這里算了!”
好凄慘好凄慘的聲音在空氣里回蕩……
沒靈氣的君琰就像是被撥了牙的老虎,好相處不少,蘇瞳就這樣帶著君琰在各個礦脈間不斷奔波。
隨著時間的推移,試練者中有越來越多的人持有變色藥鼎,蘇瞳要兼顧兩人,自然領先的優勢慢慢消失,但經過她的努力,君琰的藥鼎也開始向淡紫色靠近。
“剛才那只幻妖速度真快,還好我們跑得更快!”
一只小小的龜甲飛行幻器,落在湖畔,好不容易找到水源,蘇瞳要下來洗臉,而坐在一旁的君琰則笑著對蘇瞳回憶他們剛剛遇見的危機。
兩人結伴同行已經兩個多月,有了蘇瞳的照料,君琰的氣色明顯好了起來,雖然右手被人種的藤蠱沒法根除,但傷勢也停止向身體其它部分擴張。
“我總有種不安的感覺,不管怎么小心,煉晶的時候都有可能催生出幻妖,這樣下去,這第二試練地內一定會發生一場劇變。”蘇瞳一邊蹲著洗紗巾一邊低頭看清澈的溪水。
她的擔憂不無道理,因為閉上眼睛,她經常可以聽到荒原深處如海嘯般呼嘯而過的獸群嘶鳴。
“你已經算煉晶煉得極快的那一部分人了,不要再給自己壓力。”
如果不是同時兼顧兩個人的鼎,君琰可以篤定,蘇瞳的鼎色,絕對是試練者中的翹楚。
“那康仁老混蛋,總歸是要給人留下一條后路吧!”
被君琰勸解,蘇瞳心情便輕松起來。
“噓,小聲點,小心天上掉個黑叉叉落你臉上!”做出小心翼翼的模樣,蘇瞳又開起君琰的玩笑。
“無所謂。”君琰聳聳肩膀。“反正我已經是廢物一個,也不再乎再多個黑叉。”大概總是被蘇瞳揶揄,一貫冷淡的人居然也修煉出了厚皮神功。
“哈哈!”
蘇瞳幻想了一下君琰這張俊臉上頂著黑叉的模樣,立即忍不住笑出聲來,如果有機會,她還真想看看那樣的君琰有多滑稽。
“蘇瞳,不準幻想。”某人臉拉得好長。
“我沒想啊,誰說我想了?我想什么了?”蘇瞳嬉皮笑臉沒有正形。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兩個人的關系變得極為融洽,大概是分享了君琰最不愿示人的傷勢之后,蘇瞳便變成了君琰最值得信賴的人。
信賴是一種很珍貴的情感,尤其在弱肉強食的修真世界。
兩個月來君琰有時候會捫心自問,蘇瞳與月惜情,小蓮……還有所有他曾見過的女子倒底有什么不同,可是無論怎么攪盡腦汁,他都理不出自己的頭緒。
就在二人準備繼續上路之際,狹小的山道上突然竄出三個披頭散發的狂蠻大漢,為首者一見人影便露出了興奮的笑意。
“把你們的藥鼎,交出來!”
蘇瞳對打劫的說辭很在行,比如交出靈石,交出法寶,交出花姑娘……卻第一次聽說打劫煉晶藥鼎!
藥鼎可是試練者們離開這片黑巖荒地的唯一機會,她又怎么可能把自己的鼎拱手讓人?
用余光瞟過三人,蘇瞳剛要發話,就見君琰對自己投來一個“讓我來”的眼神。
見君琰那么自信,蘇瞳便站在原地沒有說話。
“喂,小雜碎,你打劫也不看看欺負到誰的頭上,我的東西是你能染指的么?”
一直盤坐在一旁的君琰猛地掀起自己的兜帽,以冷咧的嗓音低沉吼道。
雖然靈氣完全被禁制封印,但有些人生來就是用來打擊其它人自信心的,沒有靈氣波動的君琰,依舊突然散發出一股強大的氣場與上位者的睥睨,他微微抬起的下巴,光潔得猶如石雕。目光落在人身上,便讓人不由自主矮上半截。
“君琰!怎么是你……”
來人認清君琰的臉,頓時嚇得一個哆嗦,臉色都忽青忽白變了幾次。
“對不起,對不起,君少,是小的有眼無珠觸犯了您的威嚴,小的該死,小的就走……”
三人中的兩位把手里法寶一收,如見著貓的老鼠立即躡足向后退去,無論在什么地方,東仙星域的修士都認得出君琰這張不可侵犯的臉。
“等等!”
只有為首者梗著赤紅的脖子,執拗地叫道:“別人不是盛傳紫府首徒已經變成廢人一個了嗎?只能四肢匍匐在地行走,是那美蓉星洲的修士告訴老子的,他還說他的一個師兄松櫪,在君琰身上種了藤蠱,絕對讓他生不如死!”
目光幽幽地落在君琰寬大的灰袍上,男子仿佛看透織物,在君琰身上看出那些令他蒙羞的傷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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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收到了好多生日祝福,謝謝親愛的大家~狂么么噠。希望每天大家的心情都美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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