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頭略看了看金粟的背影,金粟的修為雖然為筑基初,但卻是眾人中最狼狽的一個,這喜歡說大話的胖子似乎除了性格不錯之外,修為完全是用來裝飾門臉的,根本不能熟練運用于實戰。
所以當別人都踏著輕快的步伐避閃刀雨的時候,他卻滿屁股插滿風刃,痛得嗷嗷直叫。
再不快點破陣,這笨拙的家伙只怕就要流血過多而死了。
“不能讓他死!至少現在不能!”捏了捏自己拳頭,方玉把心一橫,突然伸手對自己的胸口重重拍了三下。
“嘭嘭嘭!”
三口精血分別吐在陣節上,方玉的臉頰瞬間變得慘白無色,看樣子是用自己精血強行破陣,所以承受了不小陣法反噬,但他的咳血聲被隱藏在了刀劍錚鳴的激戰聲下,似乎并沒有注意到他破陣的手段。
“以我血為引,我先祖榮耀為契……修羅安息,怨靈沉睡,地獄血池回歸靜土……此陣……破!”
無形的力量仿佛一雙巨人的手,徑直伸向陣法深處,強行將血池轟隆隆地壓回地底,而后狠狠向兩側一撕……
嘩啦!
眾人只聽到一陣迅猛而強烈的空氣爆破聲,巨風將他們通通掀翻在地,而后再抬頭時,眼前的一切腥紅景物居然悉數消失!
天還是那么藍,湖水清澈而寧靜,可以清楚地看到湖底碎石,哪有什么骸骨的痕跡?骷髏軍早就消失得無影無蹤,只有顏長老的那本破經書遺落在地面上,無聲述說著剛才的激戰并不是眾人的白日夢一場。
“我的……屁股……”
金粟撅著被戳了好幾刀的屁股抱住蘇瞳的手,小眼睛委屈地眨啊眨,似乎是想擠出幾滴眼淚。
蘇瞳當然明白他的意思,無奈又從儲物袋里拿出一些藥物喂他,似乎已經成了他的隨身救命藥罐子。
反正都是救人,蘇瞳又轉身丟給方玉兩枚藥丹。
“吃了吧,修復受傷經脈回復靈氣的。”
方玉接過蘇瞳的藥丹,愣了一下,立即笑著將兩枚藥同時服下,并不想打腫臉充胖子,他此刻的確急需療傷。
“這次多虧方兄破陣,不然我們就危險了……上一次我們并沒有深入這么遠,真是想不到這等未被人開發的原始星球里還隱藏著這么高深的陣法。”雷凌天自然是說話最好聽的那一個,一臉感激地對方玉道謝。
“還不是因為你那一身肥肉的兄弟害我們差點死掉?”還沒等方玉回答,田斐長老便陰陽怪氣地怒罵。
“那你的同伴引發陣法變化,也差點把我們害死呀!”
方紅突然雙手插腰站在一臉委屈的金胖子眼前,咄咄逼人地對田斐長老斗嘴。她這挺身而出的模樣,感激得金胖子肥肉蕩漾。
“我?我還毀了一件難得的法寶呢!”
顏長老見矛頭指向自己,頓時指著地上已經枯槁的經書一臉懊惱,他真想不明白,為何珠兒的木頭劍不破,雷凌天的圖騰柱不滅,偏偏是自己被神圣之力加持過的法寶毀成一堆廢紙。
“那還不是怪你自己!”方紅兇起來根本不給對方反
抗的機會。
“好啦好啦,還要不要找好寶貝了?”蘇瞳適時打斷兩波人的對罵,自打這七人聚在一起后就開始風波不斷,她被吵得頭痛,難道就不能讓她安安靜靜地賺錢養家么?
“找找找!自然是要找的!”聽到蘇瞳出聲,金粟第一個出聲呼應。
舉起自己手里的追靈鏡,吃點藥又跟沒事人一樣的金粟直接向鏡中紅芒所指的方向飛奔而去。
這一路上大家倒是相當在意環境的變化,不過也許是走運,竟然再沒遇上任何其他的陣法阻礙,直接來到了一片沒有草葉的枯枝森林。
要是換了孤陋寡聞的修士,看到眼前寸草不生樹木枯死的模樣一準以為自己走入了荒山,可是只有蘇瞳和兩位紫府長老才看得出這漫山遍野生長的,居然通通都是百年樹齡的鳳梧枝!
此樹枝干彎彎曲曲,卻無疤無節,無果無葉,光滑得如同被人打磨過一樣,有的漆黑無光,有的則泛著金屬般的古銅色澤。
“金屬色的鳳梧枝!”田斐長老眼神一凌,迅速從自己的儲物袋中抽出一柄長劍向下斬擊。
錚!
樹枝與長劍相撞,居然發出金屬相碰的清脆聲響,一股酥麻的感覺從虎口傳來,田斐長老驚愕地發現被自己斬中的鳳梧枝竟沒有斷裂!
看來傳是真,擁有金屬色澤的鳳梧枝,不但是避火圣物,材質也堅硬無比,可以直接進行加工將其祭煉成鋒利的攻擊法寶!
此物一旦出世,必然價值連城!
不過就算現在眼前出現了數量眾多的鳳梧枝,田斐長老與顏長老都沒有急著摘取,而是依舊表情嚴肅地跟在金粟身后。
越來越靠近火紋鳳凰的所在,但金粟手中追靈鏡中透射出的光芒卻越來越暗淡。
“小胖子,你的鏡子是不是出了什么差錯?”田長老難得和藹地提醒金粟。
“不,這說明我們已經極靠近靈物,為了避免強光吸引它的注意力,鏡子的光線會消失于無形,但我還能感覺到它在指引著我前進的方向。”
“喲,你這祖傳的鏡子相當有趣,能否借老夫一看?”田斐長老臉頰上的笑意更盛。
“可以啊,給你看看就是。”金粟毫不小氣,隨手將鏡子拋給田斐,似乎早已忘記先前田老頭對他冷嘲熱諷的模樣。
田斐長老拿著追靈鏡翻來覆去認真打量,不知在搗鼓什么東西,最后皺起眉頭臉頰上升起一股疑惑的表情。
“這鏡子為何在老夫手中,根本看不出什么稀奇?連微弱的靈氣波動都沒有,一點也不像是件法寶。”
“哈哈哈哈,那是當然的啦,此物只有我金家嫡傳弟子才能使用,這是與生俱來的本事,就算我把口訣都背給你聽,這鏡子也不會聽你使喚。”金粟一陣大笑,難怪那么大方任人把玩自己的鏡子。
聽了金粟的解釋,田斐長老失望地將手中鏡子又塞回金胖子的手里。
“噓,你們不要說話了,我聽到什么聲響!”
方紅狠狠拍了拍金粟渾圓的大膀子,示意后面的人通通禁聲,在她的示意之下,所有人通通屏息凝氣,很快便聽到了一陣縹緲卻動聽的旋律。
很難形容那是一種什么樣的感覺。
蘇瞳只覺得空氣中仿佛潑灑著一些看不見的絲線,這些絲線在天籟之音響起的剎那,輕輕附著于自己的皮膚之上,緩緩滲入肌骨,不由她控制地拉扯她的神經,讓她身體每一個細胞都興奮地戰栗。
“這……就是鳳凰的鳴叫聲么?”
沉寂了很長時間,雷凌天才打破沉默,不過就算率先開腔,他臉頰上寫著的依舊是震驚的表情。
“天啊!光是會唱歌滌蕩人心這一點,就可以在拍賣會上賣出驚人高價!”顏長老舔著干涸的唇,流露出貪婪的表情。
“等等,我們說好了的,火紋鳳凰歸金胖子所有,其它人只取鳳巢旁的炎晶,火魄和珍物,現在這個約定,還有效吧?”
看到顏長老眼底閃爍的光芒,雷凌天終于忍不住站直身子,用凌厲的目光掃視眾人。
“什么時候……有這么個破約定?”
田斐長老漫不經心地梳理著自己的胡子,不過并不向雷凌天處聚焦的眸底依稀滾動著幽暗的光芒。
“顏長老,您與我父輩,可是有交情的!”
見田長老已經撕破臉皮,雷凌天焦急地把自己的視線又聚焦到顏長老的身上。
“不錯不錯,我與你父親的確交情不淺,所以我不會虧待于你,要是逮著鳳凰,不會少了你小子的好處。”顏長老厚顏無恥地回答,直接把雷凌天氣得七竅生煙。
“你們呢,也是為了搶鳳凰嗎?”雷凌天苦于無法與顏長老和田斐老頭的實力抗衡,只得對方玉方紅兄妹們咆哮。
“不不不……我可以發誓,火紋鳳凰我絕不染指,我們兩個,只想親眼看到鳳凰一眼便心滿意足,如果我說謊騙人,便遭五雷轟頂!”
沒想到方玉和方紅如此果斷決絕,直接伸出三指向天,在眾人驚愕的目光中發出道誓宣布退出鳳凰的爭搶。
蘇瞳自然也不會去趟這灘渾水,她的目的只有賺錢,要是這鳳凰錢不好賺,買買炎晶,鳳梧枝之類的她也很開心,所以在眾人爭執不下的時候,只有她一人蹲在一旁拼命往自己儲物袋里塞鳳梧枝,那貪心的模樣真的大煞風景。
“喂!你怎么這么沒有出息?”
看到不成器的隊友,雷凌天簡直欲哭無淚,只不過打一開始蘇瞳就交代過,她同意與他們同行只為賺錢,所以無論眾人間產生了多大矛盾,這一路也沒見她參與過幾次,通通是在別人不注意的情況下向自己的儲物袋內放東西。
也不知道她的儲物袋是什么品質,居然那么能裝……
“珠兒!珠兒!”呼喚著蘇瞳,希望此刻她能為自己說句公道話,蘇瞳卻撅枝枝正撅在興頭上,根本沒注意雷凌天求援的呼聲。
直到一只火紅的鳥頭,突然從一簇鳳梧枝下探出,尖尖的喙如閃電一樣向她腰間的大黃叼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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