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葬地瘋狂的巨魔為斧嗜血的場面掠過腦海,可是逐日仙王把心一橫,還是緩緩地將自己手中的開天斧朝金郎送出。他害怕他們的癡傻與友好通通都是陷阱,但他更渴望向他們敞開自己的心扉。
蘇瞳,要是我闖禍了……你和傲青,應該能幫我收場吧?
逐日的手在伸出的剎那,不經意間碰觸到了金郎的手背。
王族的氣息……
逐日的手指猛地松開,開天斧便穩穩地落在金郎攤開的掌心里。
“大兄弟啊,不是我說……這大概是我這輩子,見過的最漂亮的武器了。”金郎雙手托斧,雙眼發光,嘴里不斷傳出嘖嘖的贊嘆聲。
就在金郎說話的同時,原本為配合逐日身材而縮小的開天斧,突然冒起了點點金光,那些輕盈飛起的金色流螢,微小卻明亮,它們清淡的光芒,引得眾人皆回頭,那些粗野的行酒令聲也戛然而止,很快野地里只剩下噼里啪啦的篝火燃燒聲。
人人都凝望著在金郎雙手間飛起的星火,混沌的雙眼里,突然有一股不屈的清流開始涌動掙扎。
大耳朵的老者覺得自己雙頰濡濕,用手一抹臉才發現自己早已淚流滿面。
咦……為什么呢?
明明什么都沒有發生過,
為何心底一片悲悵肅穆?
“不是我干的,我什么都沒有干。”
金郎哆嗦起來,看到斧子突然在掌間燃起一片磅礴的黃金烈焰,令他幾乎無法把持,焰色如流水一般從指縫一泄而下,那些漂亮的星火流螢,皆被這可怕的力量撕了個粉碎!
金郎嚇得將變大了的開天斧丟在地面上!
可是巨斧卻繼續地大大大大!強橫的仙威如狂風一般散出,桀驁的氣息扶搖而上九霄,如一柄利刃一般,徑直向蒼穹轟擊而去!
“不好!要沖破天湖禁制了!”
傲青迷離的眼神迅速從微醺中清醒,他高高躍上穹窿,無盡血光自他身后伸張,大量血器以仙寶的形態簇擁在他身側,像是張開了血夜辰星。
“這是……惡魔吧?”
金郎、銀郎、大耳朵、黑漢子皆一臉驚懼,在傳說里,只有惡魔才能張開如此猙獰的天幕。
整個湖下世界,籠罩在了一片妖紅之中。
“吟誦!吟誦!”那些集結在天湖外的鬼道強者們,驚悚地奔走相告,他們的鬼皇與可惡的外族人已經進入圣地數日了,現在蔚藍的天湖下泛起罪惡的赤芒,這絕對是大兇征兆!
這些自九十九洞天被十里香掠奪的血族圣寶,為抵擋開天斧妄圖沖破天湖禁制的力量而迅速破滅著。
它們每一器破殘,都會激起血浪陣陣,細小的碎屑甚至割破了傲青的臉,他眼眸微閉,嘴角卻扯開了邪狂的笑意。
呵呵……
火照之主震驚地看著傲青的臉,只覺得他是來自地獄的幽冥,俊美的臉頰附著著一層冰甲。
煉化所有血器太耗費時間了,傲青需要一種更直接的方式,血器悲鳴著分崩,卻化為純香的力量,融合于傲青手里的啖鬼之刃上。
他那巨大的鐮刀,在亂風中迅速壯大,黑中泛紅,流淌著只有他才能把握的巖漿般的熱力。
以力消力。
斧威消退,那遍布湖底的妖紅之光也一閃而收。
見自己的沖擊再一次被攔截,開天斧不甘地躺在地上尖唳。傲青站在天空,以繁雜的目光俯瞰大地。
也許是開天斧的尖唳聲太悲涼,也許是眾人還沉浸在剛才的大家亂里不可自拔,連林中飛出一尊黑影都沒有提前引起警覺。直到那擁有奇快遁速的影子靠近開天斧的剎那,蘇瞳才反應過來。
“是誰?”
既然只要王族碰觸開天斧就能賦予它強行沖破天湖禁的力量,那么在解開此地迷團和康仁因果前,她絕對不能讓開天斧再恣意妄為!
罹乾劍在空中劃過一道耀眼的銀芒,徑直轟向來人,不過劍卻是劍柄向前,劍尖在后,不會傷到對方,何況蘇瞳攻擊的部分還是肩膀。
可是當劍柄與那人肩膀相互碰撞的時候,蘇瞳只聽見一聲金屬清脆的撞擊,而后罹乾的劍柄便因打滑而失去方向感,滋溜一聲斜向下劃去。
金屬?
“是金環大人啊!”火光照亮了來人的臉,所有夸父們都發出了敬畏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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