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瞳長嘆一聲,迅速抹平了自己臉上的驚訝,將掌心輕輕放在了眼前這暴躁的古血上,只聽轟地一響,自己體內的力氣便被對方瘋狂地汲取掠奪,化為自身壯大的能量!
“嘭!”
坐在爐中的銅人們,只聽見一聲巨響,而后一股可怕的震壓便從大鼓的體內噴薄而出,像是大江決堤一像,帶著鯨吞萬里的氣勢將眾人橫掃在地,而后一尊如山的巨人,便清晰地出現在他們面前。
還是……出來了啊……
老銅人用手擦拭著額頭上并不存在的汗水,雙肩忍不住連連顫抖,以一種繁雜的目光打量那巨大的夸父先祖!
只見他怒目圓瞪,盤膝而坐,雙手支撐在兩腿上,紅棕色的獅鬃與髯須恣意飛揚。
“不要讓他出來!”
“丫頭小心!”
所有銅人都認出了來者的身份,紛紛祭出自己的武器跳起來大吼,雖然武器皆在他們手中顫抖,但對方恐怖的威壓依舊震退不了銅人們保護蘇瞳的心情。
“啊啊啊啊啊啊!”似乎被眾人充滿敵意的表情刺激,巨人捶打胸口,發出了殺氣騰騰的咆哮!
可怕的嘯聲如若實形,化為陣陣黑色的風刃在爐內四下敲打,就連材質堅硬的祥厄爐都有些承受不起這可怕的擊打,繼而發出金屬脆裂的聲音。
“都停手!”
也被大鼓身上這怪異祖力震倒在地的蘇瞳艱難地爬起,伸出雙手喝停正劍拔弩張的眾人。
“你是……日先嬰吧?”她揉了揉發澀的眼角,將唇旁溢出的鮮血擦干。而后極
為溫柔地說道:“你的心意,我明白了……這六角陣臺上,必有你一席之地。”
蘇瞳的聲音,像炎炎夏日干涸沙地中突然出現的淙淙泉響一樣,迅速撫平了空氣中一觸即發的硝煙,令銅人們身體僵硬,怒吼的巨人停止嘶鳴。
他根根棕紅色的胡須都在戰栗,而后一雙獅瞳之下,突然流出了血色的眼淚。
老銅人被這大破滅之災的始作俑者之淚深深悸動,一時之間百種滋味涌上心頭,若自己不是銅皮鐵骨,只怕在這個剎那會情不自禁地淚崩而出。
日先嬰。
夸父王族痛得不愿再揭開的傷口。
夸父現世子孫,只知道破滅之主,王族恥辱日先嬰,卻不知他統領夸父一族的初期,卻被譽為第一次神譴之后,王族最繁盛的時代,因為他本人便是藥器雙修的巔峰強者,開創了以藥控制墮魔進程的先河,在很長一段時間內,成功地遏制了魔性在夸父血脈中的惡性蔓延。
可是一切功勞,終都敵不過那洪都一夜血流成河的罪名。
之前在蘇瞳問及王族古族之中誰的醫術最強,許多銅人心中首先浮起的,便是罪王日先嬰的名字。
可是他們不愿說,是因為不愿再回想起大破滅的悲慘,不愿看到日先嬰的魔威,再一次親臨大地!所以在此之前,老銅人滿心忐忑焦慮,從靈魂深處抗拒著日先嬰的顯形,然而此刻看到這巨人滿面血淚,在蘇瞳面前拼命收斂一身暴虐之息的樣子,老銅人心中的層層心防,迅速如脆弱的沙堡一樣被大水沖毀!
他“噗通”一聲跪在地上。
蘇瞳說得沒有錯,錯的并不是墮魔的日先嬰,而是真正將厄難強加在夸父王族頭頂的那罪魁禍首,就算沒有日先嬰,也會有另一人在那無光的夜里,揮動起屠殺同胞的血斧。
日先嬰只是一枚可悲的棋子,被那看不見的大手恣意捉弄的提線木偶,他的境遇甚至比那些在大破滅之難中殞落的強者們更加悲慘。
是以今日不顧一切地想要出現,以滿目血淚無聲地控訴真正的惡人!
“今天我的力量已近枯竭,但我已經熟悉你的氣息,下一次再找到你不會再花這么多功夫。”
蘇瞳坐在地上,艱難喘息。
流著血淚的巨人,默默點頭,而后倏地將自己散播于空氣的威壓收回,繼而消失在大鼓身上。
當年是他錯了,所以這一次,無論如何……都要回來幫自己的族人一次,哪怕再背負惡名,哪怕把一素女與其它醫者的祖血通通禁錮!
------題外話------
接下來輪到日先嬰的再度出場了。整個電腦(手機)屏上突然彌漫出一股狂暴的威壓,而后一雙溢著鮮血的獅瞳緩緩浮現而出,怨念深重的聲音從四面八方涌來。
“人族的小友,還有月票沒有?”
ps:毛毛的后腦勺,突然吃了一棍,毛毛痛得邊哭邊回頭,看到的是蛋蛋那張儼然已經扭曲的臉。
“笨蛋,你這么要月票,會把讀者都嚇屎的好么?還能不能正常點干活了!扣你一天的狗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