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出雷王殿,四人徑直走到殿后的空地上,這里明明空曠得很,但山風卻似乎無法吹入中央。蘇瞳皺了皺眉頭,感覺空氣中醞釀著一股奇異的氣息。
她袖中有什么輕輕一動,蘇瞳低頭查看,發出罹乾劍發出陣陣嗡鳴。
在空地中央已聚居了不少人,鵬祖站在中央,一身利落的打扮。
蘇瞳目光一一掠過出現在眼前的陌生人面孔,發現鯤鵬一族,包括幽泉在內,居然一共來了十六人。
鵬祖自然擁有半皇修為,五大長老,也幾乎是仙王與半仙,可除此六人之外,還有六人氣息,也逼近仙王,只有四位在仙君中期。
蘇瞳瞪了藏在鵬祖身后的人影一眼,那臉上還帶著燒傷的星淵立即一個哆嗦,差點摔倒在地。
感覺到傲青與蘇瞳審視的目光,鵬祖腆著通紅的老臉,認真介紹。
“今日鯤鵬一族天榜強者十人,地榜強者三人,玄榜強者二人,還有黃榜強者一人,皆來護送北皇進入神之遺跡。”
蘇瞳看著這些鯤鵬強者身上皆佩戴著各種法寶,從頭到腳地武裝,突然明白過來,說的什么準備期……并不是準備墮落神壇的開啟,而是讓他們自己有時間準備特殊法器。
就連那平日里一身火袍什么都不裝飾的鬼江,今日也意外佩帶了殷紅仙冠,五色佩帶,十指戒指一個都不落下,大概連他自己都有些不適應這種裝束,正一臉尷尬地背過身子,松松自己的領子。
也難怪為何鯤鵬一族之中,對于四榜戰名角逐得那么激烈,星淵為何要窮盡所能掠資源,想來這隨新皇進入神之遺跡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只有各榜天驕才有此殊榮。
為了照顧小輩,名額甚至分給了黃榜一席,那明顯年紀最小的修士,化形之后看上去比草曲大不
了多少,卻被族人在脖子上套了三四層寶石項圈,手圈也摞到了肘部,而且明顯都是從族中強者手里借來的法寶,有的臂環太大,掛在胳膊上叮當作響,把那少年扮成了一個滑稽的雜貨郎。
蘇瞳看那少年一臉驚恐又好奇的模樣,抿嘴想笑。
傲青卻很適應這樣的場面,而且情況好像正朝著他預期的方向發展著!
他雙手負在身后,一股威嚴之息頓時從身上散出。別看他平日并不高調,不過這樣一露底,還是令那些并不熟悉他的人雙眸一縮。
傲青就這樣保持著自己的目光,直到對他投來探究目光的鯤鵬強者皆無法承受與其直視的沖擊,滿頭是汗地低下自己的頭。
鵬祖一臉尷尬,之前是聽說北皇根本連自己的封地都沒有去過,就從道成至尊處取了鑰匙匆匆出發,所以才想著道成至尊應該對規矩交代得不清楚,再加上卞之問本身為強大的雷修,悄悄多加幾人,應該不會被發現。可是現在看北皇的臉色,應該是對人數產生了極大的不滿。
他訕訕地笑著,小聲解釋起來:“這一次,安排的人的確多了幾位,不過多的都是我族頂尖好手,絕對不會拖北皇的后腿。”
“人多?死的也多。”傲青并沒有聽鵬祖的解釋,而是不屑地環看眾人,露出譏笑的嘴臉。
蘇瞳一看傲青這個模樣,便雙頰一紅,知道他要開始挖坑了,她興奮地抬起下巴,也擺出“你們怎么能這樣”的氣憤表情為傲青打抱不平。
就算傲青說得這么難聽,鵬祖等人居然也沒生氣,而是更加委屈地解釋起來:“畢竟距離上次神跡開啟已經很久了,我們這些老骨頭,若再沒有突破的機會,只怕大限很快就要到來。”
聽鵬祖這樣說話,包括五大長老在內的十位長者皆一臉悲切,用力點頭,雖然他們是鯤鵬一族地位最尊貴修為最強勁的修士,可是也通通年滿萬歲,如果達不到金翅六成,陽壽便不會在增加,隨時都會面臨天人五衰而后死亡的危險。
這些話束與表情,絕對是事先排練過的,蘇瞳驚訝地看到那些鯤鵬老頭兒們淚花閃爍的模樣都是如此地一致。看來半個月來,他們真的是沒有閑著。
“而且這一次,北皇不是還要帶著皇妃和夸父么?如果我鯤鵬一族的護衛人數還與以往持平,勢必會令陣法有漏。”鵬祖擠出了自己的牙肉。
蘇瞳和逐日,的確是鯤鵬一族目前可以逮到的最好的理由,若只保護北皇一人,十一飛羽足矣,可若是三人呢?難道還只能進入十一人嗎?
他算計著傲青,算計著他年輕歷淺,算計著他吃了鯤鵬一族那么多好處,心中勢必有些虧欠,算計著只要自己軟硬兼施,一定會讓這新晉的北皇松口。
可這老狐貍千算萬算,根本沒有算到,自己所謀劃的,竟與傲青心中所謀劃的一樣,而且對方的野心甚至比自己的野心大得多。
他每一句話都說到了傲青的心坎里,可越是如此,傲青表情越是為難,因為光是這些不夠,他要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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