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述這幾點來琢磨,這寒姑娘沒準正是裴疆那胞妹,更是她那素未謀面的小姑子!
玉嬌臉色微微一變。驚訝裴疆的家人竟然也知道有她的存在了。
驚訝之余又惆悵了起來,若寒姑娘真的是自己的小姑子,那她剛剛在小姑子的面前到底有沒有失態?
看到主子的臉色一驚一乍,隨之又滿是擔憂之色。青菊忙認錯:“小姐,奴婢不是有心提起姑爺的,小姐你別傷心呀……”
玉嬌看了她一眼,隨而嘆了一口氣,腦袋也跟著耷拉了下來。
暗悔沒有早些看出端倪來。好了,現在人都走了,也不知道對自己的觀感如何,更不知道會不會喜歡她……
玉嬌帶著懊惱的情緒過了一整日。同時也讓青菊愧疚了一整日,總覺得是自己不小心提起了姑爺才會勾起主子傷心的回憶,讓主子這般的傷心。
青菊心中滿滿的愧疚,可哪里知道自家主子壓根就不是因為她而傷心,而是在為沒有給小姑子留下一個好印象而苦惱。
盡管如此苦惱至此,玉嬌還是在白日里邊睡了大半日。
所以待到了晚間,卻是精神得很。
夜半子時,黑影竄入,避開了護院,輕門熟路的長驅直入玉嬌的屋子。
屏聲斂息的踏入了屋子,再而無聲的把門闔上。
轉身朝著內間大床大床走去,步子徐沉而無聲,看著紗幔后隱約隆起身形,心思略為復雜。
心想她若還如昨夜那樣睡得沉的話,往后便在白日來尋。雖然進來是難了些,但總歸還是有辦……
步子在床邊停下,在對上了透薄的紗幔中那一雙眼眸時,腦中想法戛然而止。
只見帳中的玉嬌睜著一雙甚是明亮的大眼,正喜孜孜的看著他。
裴疆:……
玉嬌從床上坐了起來。許是因為緊張,所以緊緊的攥著床上冰冰涼涼的蠶絲被。隔著帳子小聲的呢喃:“我就知道你還會來的……”
前兩回裴疆夜襲,玉嬌都會毫不遲疑的黏上來,但這回卻是沒有,反而有一些忸怩。
大概前兩回都以為自己在做夢,而這一回是清醒的,更知道裴疆不記得自己,所以有所生疏。
帳外的裴疆靜默了半晌,才問:“這么晚了,為何還不睡?”
玉嬌小聲的回:“因為你來得晚。”
裴疆又是一默,“我唯有晚間好潛入。”
玉嬌點頭:“我知道。”所以她白日睡足了,晚上才有精神等他。
裴疆繼而默半晌,才如實的說:“大半年前我雖恢復十年前的記憶,但同時這十年中的記憶卻模糊了,對你的記憶也模糊了,更記不得你長什么樣。”
“這我知道……你回金都后我就知道了,我不敢去尋你,怕你不認我。”說到最后,玉嬌有些心虛,因為她撒謊了。
她主要還是擔心自己的出現會影響他原本該有的前程。
裴疆聽著她的話,嘆息了一聲:“我雖失憶了,但依稀還記得你,在淮州見你的第一眼,我便認出來了。”
聞,玉嬌的眼眸一亮,掀開帳幔望向他:“那便說明你心中有我,那、那你是不是不會讓我給你寫休書的?!”
“自然不……”話語略微一頓,眉頭緊蹙:“你給我寫休書?”
有一瞬間,裴疆以為自己聽錯了。
玉嬌以為他在意的是女方寫休書有辱尊嚴,忙解釋道:“你先前是入贅的,自然是我來寫休書。”
裴疆聲音一沉:“你有過這個想法?”
玉嬌聽得出他嗓音中的變化,頓是想起他在夢中即使沒了記憶,但對她依舊執著得很,所以他應當是非常不喜她說出“休夫”二字的。
知道他不悅,玉嬌心虛低下頭,推卸責任的低喃:“我娘告訴過我,懷孕就是愛瞎想,這也怪不得我呀……”
話落許久,也沒見裴疆有回應,玉嬌有些忍不住的抬眸偷覷他。
只見他緊盯著自己,她一偷看便被抓了個正著。
玉嬌擔憂他生氣離去,忙把手擱在自己的肚子上,佯裝出一幅可憐的模樣,訴苦道:“你自然不會知道我懷孕后有多辛苦,你現在不記得我了,自然也不會再心疼我了……”
本是裝的,但說著說著這眼眶一時又紅了,更是盛了淚。
抿著唇用手背抹了抹眼眶,隨后委屈的補充:“除了愛瞎想外,我娘還說會多愁善感,你別太在意。”
裴疆……
這哪里是個小娘親,分明還是個小姑娘。
默了一許后,見她撐了許久一邊的帳幔,便伸出手把她手中的帳幔掠入自己的手中,隨之撩起來掛到了金鉤上邊。
掛好帳幔后,半蹲下身子,目光與她齊平。
不知道為何,玉嬌有些不敢正視他的眼眸,目光游移到別的地方。
裴疆低沉的嗓音多了一絲無奈:“看著我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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