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數息之后,妖嬈的身體終于經不住打擊,如斷了線的風箏一樣吐著鮮血被震入遠方,她一后退,那可以瞬間把骨頭通通碾成渣的恐怖魔息頓時平均分配在所有人的肩膀之上。
邪冰以顫抖的手指拉開廣寒弓,可是傾力射出的凍魂冰魂根本無法接近第一魔祖身外化身就在半空中直接爆破。
呆子也沒有什么有效的遠攻手段,一身暗力幾乎完全被對手壓制,就好像小魚在海洋中遇上了巨鯨般孱弱無力,只能殘喘茍活在巨鯨掀起的海嘯下。
想要反過來撼動它的存在?
那簡直是天方夜譚!
只有小納身為魂主,控制眾魂還勉強足以干擾第一魔祖身外化身前進的步伐,但是一貫獨來獨往的劍一再次與小納失去聯系,連帶著連掛在小納腰側的莫里斯之劍都無法拔出。
那些黑暗長草所掃過之處,連魂獸都無法存活,所以小納也不敢把三眼天獅,紅衣,赤碧雙蛇等強力魂將放逐前線,最多用一些炮灰小弟減慢第一魔祖身外化身的推進速度。
“這樣下去不行啊!妖嬈,快想辦法!”呆子都開始不淡定地大叫。
“我們的退路被堵死了,那些入口外側的黑暗長草也越過邊際生長下來了。”在后方探路的邪冰給大家帶來了一個更糟糕的消息。
“幽姬前輩,你還知道些什么東西?通通快點告訴我們。”
妖嬈一邊退一邊對幽姬大吼。
她不相信被莫里斯鎮壓的第一魔祖真能維持一尊身外化身長時間在外戰斗,眼前的敵人,存在必有原因!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幽姬在尾化蛇內被禁錮數千年,進入前所有契約幻獸就通通被魔族上層處死,所以此時除了揮動一雙戰斧極為剛錳地斬斷向眾人撲打而來的黑暗長草以外,她亦有些手足無措的惶恐。
“別慌,你為何被禁錮在此地?那尾化蛇的存在,又有什么意義?”
一邊重新投入戰斗,妖嬈一邊耐心安撫幽姬的情緒。這么多年來,幽姬勢必一直生活在第一魔祖的陰影之下,再加上此時她還擔憂著泠的安威,所以思緒混亂再所難免。
但是被強力的第一魔祖身外化身所逼,妖嬈也只有在幽姬身上找突破口這一條路可走!
眼前的魔影實在是太強大了,無論爆發出多濃烈的魔息,發出多驚人的幻技,魔影的能量絲毫都不見減退,而眾人向他發出的所有攻擊又通通都像是在隔靴搔癢般孱弱可笑。
再不想想辦法,只怕這次她真的是走不出這魔族禁地,真要在斷魂崖里斷魂死滅了!
“我我我……”
幽姬在妖嬈的鼓勵之下,臉頰上出現了掙扎的神色,而后她終是一咬牙,直接說了出來。
“我被稱為魔神的心臟。”
“被押送來此地時,魔族長老們就曾經這樣戲謔過我。我當時并不明白什么是魔神的心臟,只不過在被關入那巨蛇身體內后才漸漸明白,整個斷魂崖秘境,就是一個能量轉換和傳送的超級幻器。”
“不過并不像斷魂石碑上所宣稱,此地是通過轉化人族遺留在無色秘境內的靈氣為魔族后裔制造暗靈氣的造福場所,恰恰相反,整個蛇身還有遍布在巖石上的能量回路,都是在瘋狂汲取與剝奪著地脈下的靈氣,而后將它們向未知的某處傳送的裝置。”
“它不是在制造,而是在掠奪。”
“這從頭到尾,就是一個欺騙魔族子民的拙劣騙局!”
一說到這里,幽姬的整個臉頰都猙獰扭曲起來。
“我的存在,就是為了維持靈氣掠奪的運行,在我之前,此地已經經歷數代‘魔神的心臟’,她們死后會在靈氣之水中完全鉆石化,因為對‘魔神的心臟’要求極高,必須是天人五衰境以上的魔族女子,所以魔族上層就借著奪去我丈夫兒子性命的理由,強迫我自愿獻身于此地。”
“當年我進入此地時,心里也抱著對我族的愧疚心情,心想著自己身為一個魔神的背叛者,能保丈夫兒子平安,又能以自己余生贖罪,索性就這樣孤寂冷清地過一輩子算了……”
“可是進入蛇身之后,我才漸漸感覺到,事情并不像魔族長老當年描繪的一樣。”
“這斷魂崖并不僅僅剝奪無色秘境的靈氣,甚至在地下連接紫魔海魔域近四分之一的地脈,它就像是一個隱藏在地下的吸血蟲,把大地的所有生機與靈氣通通收斂在一起,而后通過連我也無法探知的方法輸送到不為人知的某處!”
幽姬的聲音有些沙啞,眼眶也忍不住紅腫了起來。
“直到接近這個事實后我才發現,從小在族內被灌輸的真理都是騙人的,什么大地荒蕪都是因為人族荼毒?什么我族資源貧瘠所以需要戰爭?這些蒼白的理由都是虛偽的……都只是為了掩蓋靈氣被偷偷掠奪的借口罷了!”
“事實是我們那偉大的第一魔祖,為了自己的私欲而不斷激化著我族與人族之間的矛盾,所有的悲劇,都是他一手制造,所有無意義的死亡,只不過都是為他的新生而鋪路!”
“如果我自出生起就以生命來敬愛的神明真實面目如此不堪,那這種神,不要也罷!”
數千年來積壓在心頭的怒火在此時通通爆發出來,幽姬咬牙切齒地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