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名后,他就立刻奔赴西南嶺雪脈深山,魔鬼訓練三個月。
就這樣,這對年輕愛人,徹底斷了聯系。
“你們信命么?”
厲坤眸深,如點墨,忽然問道。
林德和李碧山似乎還沒緩過勁,緘口沉默。
“以前我不信,但現在,我信了。”
厲坤笑起來,笑著笑著,眼底都泛了光。
他又迅速低下頭,掩蓋住這一瞬的失控。
“老李,你說跟不合適的人談戀愛,會誤事兒。
但我跟這丫頭,命運弄人也好,老天爺存心搗蛋也罷,我們已經誤了這么多年,我三十了,她也不小了,我合計著這么久,就沒碰上一個讓我這么上心的姑娘。”
厲坤抬起頭,輕抬下巴,目光溫馴地在他倆臉上掃了一圈。
“你們說,我該不該認命?”
林德瘋狂點頭,“該的,該的,該的!”
李碧山白了他一眼,不置可否。
厲坤淡淡笑了下,“認不認命我無所謂了,但我,就認她。”
一瞬安靜。
李碧山年長幾歲,過來人,看問題總是理性得可怕。
“你認她,但能認她家嗎?”
此話一出,厲坤臉色倏地收緊。
李碧山:“她是你對象,但也是人家里的閨女,有父有母。
這擰巴死結沒解開,以后保不齊還有鬧的時刻。
你說,到那時,她選誰?”
男人與男人之間,平心靜氣最是理智。
李碧山公正,不抱偏見,道:“女的會怎么選,我沒法兒定論。
但換做我,我也是干不出跟雙親反目成仇這種事的。”
他揀起地上的外套,慢條斯理地開始穿袖子。
系上了扣,走過去拍了拍厲坤的肩。
“提個醒,真有結婚打算,提前半年向組織打報告。
規矩得遵守,別忘記。”
——
到了后天。
厲坤還是沒能松出假期。
而且這事兒出的突然,就在他臨走前,參謀長親自來了電話,某個省級的分隊臨時改時間,一小時后來隊參觀學習。
這任務厲坤真沒辦法推,心急卻又無可奈何。
林德抖機靈,說:“哥你放心,我沒任務,我出去幫你給晨姐說。”
迎晨大早就開車等在門口,妝化得漂亮,衣服是精挑細選過的,一聽解釋,心里沒怨氣也是假話。
“他怎么就那么忙啊。”
林德嘿嘿笑,“也就這段時間忙,忙完就好了。”
迎晨收回抱怨,對林德說:“謝謝啊。
你休假吧?
我請你吃飯。”
“不不不,”林德拒絕,“厲哥那邊也快,中午就能出來,別帶我轉悠了,到時候趕不上見面,厲哥非揍我不可。”
“喲喲喲,挺體貼人嘛。”
迎晨挑眉,逗他:“小林德同志,誠實大聲告訴晨姐,你有沒有喜歡的女生呀?”
林德瘋狂搖頭,搖出一陣風,把自個兒都給搖暈了。
迎晨單手撐著下巴,吹了聲口哨:“那晨姐給你介紹一個,好不好?
來,你先說說要求。”
語罷,她作勢從包里掏小本和筆。
林德:“不用記了,我,我要求簡單……女的就行。
嘿嘿嘿。”
迎晨一難盡數秒,然后嗤聲笑起來。
“走吧,不吃飯,我請你喝飲料。”
時間還多,迎晨特意帶他去了一家頗為精致的咖啡館。
林德不會看這些,迎晨便幫他點了杯店里招牌。
“你要加糖嗎?”
“加的,加的。”
迎晨拿了兩糖包,撕開口子,細細碎碎地撒,然后隨意聊天兒:“你們領導,是不是經常給厲坤介紹對象?”
林德正在啃提拉米蘇,一口一塊塞了滿嘴,心無城府地應道:“當然啊!可搶手了!”
迎晨捏緊了瓷勺,佯裝風輕云淡,呵了聲,“那還挺看得起他,唉?
都是些什么樣的女生?”
“嗨,可多了!”
林德一根筋兒,熱心腸地揭了厲坤的底:“有老師,護士,開珠寶店的,還有離異但沒帶孩子的。”
迎晨微笑著直點頭,輕輕鼓起了掌,“喲,涉及行業如此廣泛,他真能耐啊。”
“那可不。”
林德壓根沒看出迎晨的笑里藏刀。
“你們都喜歡什么樣兒的啊?”
“我喜歡長得可愛的,厲哥喜歡個子高點的,腰細一點的,最好是穿黑絲襪的哈哈哈,我們都笑他重口味哈哈哈。”
聞,迎晨瞇縫了雙眼,拖出長長的尾音——“喲,他還喜歡黑絲襪啊?”
“可喜歡,就年前,咱們參謀長給他介紹了自己的侄女,回來后,咱們問他怎么樣,他說,形象還行,會穿衣打扮。
我問他,是穿短裙了?
他點點頭,說黑絲襪配短裙漂亮。
哦不,”林德回憶起來,“不是漂亮,說的是,超漂亮,超級的超。”
哐當一聲響——
勺子砸在咖啡杯里,濺了幾滴到杯墊上。
迎晨保持笑臉,眉目里的情緒不知如何定義。
林德心里也是哐當一響,反應過來后,知道厲坤這回要完蛋。
他機靈,腦袋轉得飛快,點子突突突地就冒了出來。
“姐,你過來。”
林德神秘,沖她勾了勾手指。
“干什么?”
迎晨瞥眼。
“我跟你說個秘密啊。”
林德壓低聲音,陡然認真,“你知道,厲哥為什么相了這么多次親,都沒成功嗎?”
“……”還不是因為我。
“不是你想的那樣。”
林德隱隱焦慮,難以啟齒。
迎晨伸手往他腦門上用力一彈,“快說!”
林德捂著頭,齜牙。
然后聲音縮得更小了:“其實……厲哥有難之隱。”
“……”迎晨有點緊張了,“什,什么?”
林德嘆了一口氣,“男人嘛,都要面子的,碰上這事,真的很難向組織報告,再說了,這病也不好治,我都勸過他了,報個工傷,多少能補貼點醫藥費。”
迎晨聽到那倆字。
眼睛一閉,心里一黑,涼了,涼了。
她借口上洗手間。
一人獨處,再沒法兒淡定了。
迎晨雙手撐在洗手臺沿上,望著鏡子里的自己,臉色實在不算好。
難怪了!
上回兩人酒店開房,同床共枕都睡一張床了,自己對他又親又抱的,他竟然不為所動。
把那事兒和林德說的一聯想,得嘞,什么都串聯通暢了。
迎晨抵著自己的額頭,亂,煩,郁悶。
定神數秒,她抬起頭,吸了吸鼻子,然后打開手機。
百度搜——
[男人因意外造成了陽痿要如何治療。
]
打完這行字,迎晨又覺得不合適,修改——
[男人勃起困難,還能不能治好?
]
搜索鍵按下去,看了兩行字,迎晨臉蛋兒一垮,差點沒哭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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