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萼:“公安三袁知道,競陵鐘譚,沒聽說過。”
王微嘴角一勾,似有取笑之意,說道:“鐘是鐘伯敬,譚是譚友夏,都是當今詩文名家。”
張萼問:“放在李杜歐蘇面前如何?”
王微美眸上翻,lu出可愛的眼白,說道:“不與你說了,難道寫詩之人非得個個是李杜歐蘇——這位張相公莫非只知有李杜歐蘇這幾個詩家?”
這話犀利,擊中張萼軟肋,張萼讀過的詩的確不多,只知李白、杜甫、歐陽修、蘇東坡、黃庭堅幾人,這下子被女郎點破,好在張萼臉皮厚,并不羞慚,說道:“既嘗過珍饈美味,再讓我去吃粗茶淡飯,那簡直是生不如死。”
王微翠眉微蹙,看著張岱、張原二人道:“兩位相公還有什么高見?若沒有,就請不要談詩了,不如下棋消磨永晝。”
這女郎的確有才又傲氣,張岱覺得自己論詩還真勝不過這女郎,眼望張原,心道:“介子詩也讀得不多罷,這下子讓這曲中女郎把我們山yin張氏三兄弟都能藐視了。”
張原熟知晚明史,對公安派、競陵派還是有點了解的,說道:“我三兄燕客是富貴人,非珍饈美味不入口,我沒有那么挑剔,鐘惺、譚元春的詩我也讀過一些,的確不過爾爾。”
王微有些氣惱,臉sè泛紅,仿若三月桃花,鐘惺、譚元春是她極推崇的詩家,尤其是譚元春,還曾指點過她的詩作,道:“這位張相公既如此說,想必詩作勝過鐘、譚了,小女子倒要討教——”
張原微笑道:“若我去酒樓用餐,嫌那酒菜不好,店家說張相公既如此說,想必廚藝勝過在下,在下倒要請教——那我該如何是好?”
張岱、張萼皆笑,女郎王微也以手掩chun,笑個不住,卻道:“兩位張相公都是強辯,強詞奪理!”
張原道:“我雖不擅長作詩,但鑒賞的眼光卻有,鐘、譚為詩提倡xing靈,卻矯枉過正,孤峭幽深,讓人費解,他二人的很多詩只有他們自己看得明白,獨有會心的情境卻艱于表達,這還是心手不相應之故。”
張原這般批評鐘、譚,讓王微覺得頗不服氣,但張原這話顯然是很有見地的,起碼是讀過鐘、譚的詩才能說得出這種話,曼聲吟道:“落日下山徑,草堂人未歸。砌蟲泣涼lu,籬犬吠殘暉。霜靜月逾皎,煙生墟更微。入秋知幾日,鄰杵數聲稀——這樣的詩放在晚唐,豈會輸給劉長卿、錢起輩?”
張原笑道:“我只是概論,你要拈出鐘惺寫得最好的一兩首詩來駁我,那就無趣了,不如下棋,不如下棋。”
女郎王微巧笑嫣然,說道:“名動松江的小三元張相公是這么小心眼的人嗎,就揪住我的話不放!”
張原看著這女郎笑起來的樣子,不禁怦然心動,不知為何,覺得這女郎有點象嬰姿師妹。!。看更多誘惑小說請關注微信npxswz各種鄉村都市誘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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