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原安慰自己道:“翰社、盛美商號,現在總算開始起步了,只有一步步來,急沒用,日子還得過,且看這兩岸青山,棉花漫山遍野,稻花香隨風飄送,逆水行舟也頗有風景可看——”
舟行六、七里,張萼的棋就已經輸了,只聽女郎王微道:“燕客相公的棋能與介子相公互有勝負嗎?”說這話時,明眸望向篷窗邊的張原。
張岱笑道:“燕客的棋哪能與介子比,互有勝負,那是吹牛。”
張萼面不改色道:“介子授我三子我勝得多,授二子我負得多,這豈不是互有勝負。”
王微雙手合什,半遮著鼻子和嘴唇,說道:“原來如此。”笑得身子微顫。
張萼道:“這局我是大意了,是我貪看你美色,所以才輸了,我看只有介子才能贏你,他可以下蒙目棋,只有蒙起眼睛才能專心與你下棋。”
王微面泛桃花色,將手里一枚白子輕輕丟回棋罐,眼望張原道:“那小女子想再向介子相公請教一局盲棋——”
張原現在不想下棋,他這兩天為翰社書局和盛美商號的事頗為勞心,微笑道:“讓我大兄與你下吧,我今日有些困倦,改日,改日再領教。”
王微與張岱下棋時,張原到隔壁艙室自擬了一題春秋經義題,用了大半個時辰寫了一篇經題八股,船身微搖,隔艙敲棋笑語不斷,不覺倦意襲來,就伏在小案上小睡片刻——
磨好的墨有些沒寫完,洗掉可惜,穆真真就用剩下的墨汁寫了十幾個《華山碑》大字,墨汁寫干,聽到身邊的少爺傳出輕微鼾聲,穆真真便輕手輕腳收拾了紙筆,洗了筆硯回來,見少爺鼻翼浸出幾粒細汗,墊在頰下的右臂衣袖也有些汗濕,臨近午時了,這天氣很熱啊。
書案邊就有一把折扇,穆真真慢慢展開折扇,抱膝坐在少爺身邊給少爺扇涼,扇了一會,卻見那個王微姑走了過來,手扶著艙門防止船搖晃立足不穩,看著伏案睡覺的張原,微微一笑,壓低聲音問穆真真:“姐姐叫什么名字?”
穆真真有些拘束,答道:“小婢叫穆真真。”
王微又問:“穆姐姐幾歲?”
穆真真在生人面前很靦腆,答道:“十六歲了。”說著話,將手里扇子一折折收攏。
王微輕笑道:“那我與你同年,我是正月生的,肯定比你大,叫你穆妹妹了。”
穆真真笑了笑,“嗯”了一聲,不知該說什么。
王微見穆真真不怎么愛說話,便也不出聲了,倚著艙門聽船工的搖櫓聲,隔艙是張氏兄弟敲棋聲,那個張宗子棋藝也略遜于她,她只想再與張原對弈一局,與張原再論鐘、譚的詩,這個張原卻在這里睡覺,還有一個美婢在給他扇涼,真是夠享受的——
穆真真見這女郎倚門不去,便問:“王姐姐是找我家少爺有事嗎?”
王微道:“沒什么事。”笑著向穆真真擺了擺手,走回隔艙。看更多誘惑小說請關注微信npxswz各種鄉村都市誘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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