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繼續搖晃法鈴。
“割陽斷陰!”
“紙人命散!”
我想驅散這些紙人。
未曾想,那夏老爺子看了我一眼。
那雙一瞎一混的眼睛。
今夜竟然澄澈有光。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
我就已經動都不能動了。
手中的鈴鐺,也像是被什么東西將鈴舌捏掉一般。
根本發不出來聲音。
那距離我最近的紙人,和我的臉不到半厘米的距離。
突然。
我的腦海里面傳來了女人的聲音。
“林火旺。”
“去吧。”
這聲音聽上去就很有安全感。
區區五個字,卻讓我有了如沐春風之感。
雖然是黑夜,那聲音落下,我的身上便好似光芒萬兆。
周圍的紙人瞬間全都飛了出去。
那夏家老爺子傻眼了。
臉上的表情呆滯了半秒。
然后直接朝著我的方向拍手。
“啪啪啪——”
“好啊!好啊!”
他像是發現了新玩具的孩子一樣。
“去帶走安然吧。”
他這回非但沒有攔阻我,還給我讓路。
“去福閩的飛機我已經安排好了,就在山下。”
“如果你們想走的話,現在就可以走。”
我有點不敢相信。
事出反常必有妖。
看到我站在原地,不動。
他自己走到正中間,從雞血池子里面將安然撈出來。
順便幫我用紅繩重新捆綁好她。
“現在就可以走。”
他又重復了一句。
不對啊。
剛還不讓我走。
甚至以死來要挾。
為什么這么快就反戈了?
我不明白這個人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的眼睛重新回歸到那渾濁的樣子。
可我卻依舊沒明白,他這樣做的目的。
我看著懷里的安然。
她雖然有呼吸,但已經異常微弱了。
我抱著安然轉身就走,臨走的時候,我還和夏老爺子說了句。
“你是長輩,今日做的事情我不同你追究。”
“希望你下次別再倚老賣老。”
夏老爺子聽了之后,也不說話。
就那么站在原地看著我。
他是帶著笑容的。
但笑容沒有到達心底。
是那種冷冷的笑。
笑的我脊背發涼。
我沒想太多。
抱著安然,我朝著山下狂奔。
安然的肚子在我手里,肉眼可見的變得越來越大。
飛機確實是已經被安排好了。
有專門的人給我們領上去。
天剛亮的時候,我們就飛到福閩了。
下了飛機,我帶著安然坐上出租車。
一路朝著師爺方向去。
司機看著我懷里的安然。
“小伙子,你老婆要生了吧?”
“這孕婦不送到醫院,你送山里面做什么啊?”
安然頭上是汗水,身下是血水。
陰氣陣陣,怨氣熏天。
儼然已經是即將臨盆的狀態了。
我來不及和司機廢話。
“快點開車!”
“你快點提速,開車!”
“等下她要是來不及了,在你車上生孩子。”
“我看你這車還要不要!”
司機一聽說自己的車有事。
一腳油門就干出去了。
“啊——!”
伴隨著安然的尖叫。
我終于看到了不遠處。
一座宏大莊嚴的廟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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