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年五月時,土寇袁時中又曾聚眾二十萬準備攻打鳳陽、泗州,然后被總督朱大典擊敗,袁時中只帶幾百馬賊逃命,卻將大大小小不計其數的匪賊殘留在淮北的各州各縣。
總兵劉良佐在這場戰斗中也屬于勝利的一方,但也不是沒有潰兵逃兵殘留在各鄉各里。
淮北的州縣同樣還有革左的匪徒在活動。
所以到達宿州后,一行人就再也無法東進,于是他們就向北渡過睢水,準備取道睢寧、宿遷、桃源等地前往淮安。
然睢水北岸一樣不太平,他們一行人最初有幾百人,然從亳州出后,死的死,散的散,最后只余這幾十人了。
而且這幾十人還不是最初一個莊子的人,內中至少有一半是亳州、宿州、甚至歸德府鄉間或是逃荒,或是逃難的百姓。因為嚴德政與齊友信一個是里長,一個是讀書人,在百姓心中多少有些份量,于是眾難民就聚到了一起,相互扶持而行。
至于齊友信這個里長,卻不是他愿意當,而是一份祖傳的職業,有點類似軍戶,想甩都甩不了。
所以他談起后,不但沒有榮耀之感,反而有點自卑自賤的感覺。
楊河搖搖頭,明初里甲長頗為尊榮,甚至有機會見到皇帝,所謂民徙不出鄉,事咸統于里長,那時的父兄之訓是子弟以能充糧長里甲者為賢,而不慕科第之榮。
然后慢慢變了,里長甲、里老人都成為一種賤役,人皆恥為。
里長不想當還不行,一為里長,終身為里長,世世代代為里長。
即使是已經從富戶變為貧戶的里長,也很難擺脫身份上的束縛,因為富豪之家往往利用自己的財富和威勢,串通里書,降低戶等,從而逃避擔當里長的責任。
而且現在晚明的風氣是地方士紳豪強坐大,好事輪不到他們,但若催科派差,征調賦役等壞事、累事、臟事就有份了。在士紳豪族面前又毫無尊嚴可,屬于夜壺與仆從的角色。
說起了自己的事,齊友信滿腹怨,里長雖然有些權力,可以從中漁利,搞些油水,但收獲哪可以跟付出相比?
正所謂別人吃肉,自己連湯都喝不到,再想想先祖當里長時的尊榮,齊友信就份外覺得心里不平衡。
楊河點了點頭:“里甲長便若人之手足,手足不存,夫復何存?”
里甲制曾是大明行之有效的基層組織,這種組織被破壞了,就等于癱瘓了自己的手足。而這種小農社會沒有強有力的中央集權,行之有效的上下通道,帶來的后果是毀滅性的。
別的不說,修整長江、黃河、運河,還有各種河渠水利等,就不是某個地方政府能辦到的。
富戶地主,一村幾戶,最多挖點水井水渠,修繕下自己的小家小業,但一場洪水過來,萬千個自我經營的小家小業就沒了。
如明末的這種大災難,其實在明初,明中期也不少見,那時都安然渡過了,就因為那時基層組織還在。大明現在這種情況,有若大腦還在,但手腳已經癱瘓,便是有再多的人力物力又如何?
楊河的話讓齊友信大起知己之感,他感慨地道:“若朝中都是楊相公這樣的人,那就是百姓之福了。”
幾人在堂中說話,聽二人話里話外意思,不乏有想要投靠楊河,找個領頭人之意。
他二人帶著難民一路行來,早有力不從心之感,一家幾口又多是幼小,時時心下焦慮。而楊河年紀輕輕就是生員,又有強大的武力,在這亂世中是個強大的保障。
若投靠他,不但現在有了保障,就算日后到了安全之地,眾人也有了依靠。
楊河當然聽出他們話中之意,他正在沉吟,忽然外間傳來小孩凄厲的哭聲,間中隱隱約約的孩童哭求聲音:“……娘親……不要……求求你不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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