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刀盾兵大步過去,要撿起自己的收獲。
“相公,那是我們的狼。”
韓官兒忽然說道。
“誰?”
那邊的七個兵猛然轉身,“嘩”的一聲,那“恭哥兒”三人猛的舉起手中鳥銃、翼虎銃,那兩個弓箭兵飛快的從身上取出雙插。
那刀盾兵頓住腳步,皮盾一下舉在身前,一桿標槍已是出現在他的右手中。
那镋鈀手不動聲色的從背后箭囊中取了一根箭矢出來。
只瞬間這七人都戒備起來。
韓大俠責怪的看了韓官兒一眼,楊河對他搖搖頭,他策馬出去,“踏踏踏”,馬蹄聲音。
韓大俠、韓官兒忙跟在身旁,韓官兒腰刀抽出,神情戒備,韓大俠更是取出弓,一根箭矢搭在上面。
那戒備的七人看到一騎出來,都是一愣,再看到馬上楊河,眼睛一亮,神情明顯一松。
楊河在他們不遠處停下馬,淡淡道:“我乃生員楊河,爾等何人?”
楊河明顯看到他們神情變化,七個兵皆是肅然起敬,那“恭哥兒”三人臉上更浮起敬畏之色,舉著的火器不知不覺低了下去。
旁邊四個兵氣勢也明顯矮了幾分,戒備之色,大大減弱。
看他們神情變化,楊河心下一松,這讀書人身份還是管用的,韓大俠父子臉上則浮起自豪的神色,自己頭領是個讀書人,而且年紀輕輕就是秀才,還騎著馬。
隨后“恭哥兒”三人互視一眼,再看楊河一陣,就見“恭哥兒”將手中鳥銃遞給旁邊那長相粗豪的火器兵,他鄭重抱拳,對楊河施禮道:“原來是楊相公,小人張出恭失敬了。”
他指著旁邊兩個火器兵道:“這是舍弟張出敬、張出遜。”
楊河沉吟道:“張出恭?”
就見張出敬、張出遜臉上浮起怪異的神情,顯然是想到別的什么地方去了。
旁邊幾個兵也是忍俊不禁,只有張出恭神情略為尷尬。
楊河神情不變,淡淡道:“恭敬謙遜,出恭者,越出常規,出范圍,與眾不同,令尊當年取名時,頗有深意啊。”
張出恭臉上現出激動的神色,他連聲道:“相公說得是,就是這個道理。”
他看楊河策在馬上,戰馬若火一樣紅,他打著暗紅色的披風,戴著寶藍色的軟腳幞頭,馬上又有勁弓馬刀,顧盼間神采照人,談吐從容,儒雅中又有英氣,種種風度氣質讓人心折。
不由心下嘆息,這就是讀書人,睿智又威嚴,可嘆自己兄弟幾人都未讀過書。
旁邊幾個兵已收起武器,亦有嘆服,不愧是讀書人,就會說。
每每張出恭報出他的名字,常人只想到方便內急,茅廁茅房等不雅之物,他卻能說出一番深刻的大道理。
他們也對楊河見禮,镋鈀手自稱曾有遇,刀盾手自稱陳仇敖,還有兩個弓箭兵中的年輕者,似乎性格膽小,怕見生人,老躲在年長者身后,不過也抱拳施禮,自稱胡就義。
只有那似乎是“胡大郎”的弓箭兵酸溜溜的嘟噥:“秀才有什么了不起,老子也讀過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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