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摔落地上后,一聲不響,已是氣絕。
卻是心口被射了一箭。
還有一個鏢師馬匹中箭,戰馬嘶鳴,高高揚起前蹄,將他甩落煙塵中。
然后那馬匹哀鳴著,張蹄狂奔,也不知往何處去。
看己方的鏢師中箭落馬,九爺張了張嘴,最終還是策馬去。
轉眼間,十一人只余九人,還有一人早中箭受傷。
馬上搏殺,就是這樣的殘酷,突然,生死只在一瞬間。
不過打到現在,馬賊傷亡人數也達到十人馬,他們近三十騎,損失已高達三成。
殘酷的搏戰也讓他們心生恐懼,一馬賊一聲不響,調馬就走,余下的也是恐懼叫著,紛紛調轉馬匹,往己方大隊逃去,任那兇悍粗豪的馬賊咆哮喝罵也無用。
最后他沒有辦法,己方雖然人多,但騎射沒對方高明,雙方都有馬,對方也沒必要跟你短兵相接,遠遠吊著放風箏就行。
所以再打下去,可能自己折損的人數會更多。
更重要的是,隊中馬賊已經沒有戰心,他們紛紛調轉著馬頭逃命,自己總不可能一個人留下拼命吧?
他策動馬匹,也是一樣回頭逃命。
他胯下馬匹驃肥馬壯,甚至跑得更快,很快他一馬絕塵,遠遠的跑到眾馬賊頭上去。
“九爺,追擊,將這幫馬賊都留下來。”
看馬賊逃跑,楊河策馬錢仲勇身旁,語帶興奮的說道。
九爺錢仲勇用力點頭,最大的傷亡都是出現在潰逃的時候,眼下正是時機,同時他心中熱血沸騰,似乎想起當年跟大兄他們打韃子的情形,跟眼下的形勢多么的象。
他回顧左右,眾鏢師臉上皆是興奮之極的神情,就是小兒子臉上也是躍躍欲試,只有女兒錢三娘還是冰冷的樣子,心中就是一嘆,這女兒素來是他的心病,難嫁。
他喝道:“追上去。”
數十騎在鹽堿地荒原狂奔追逐,現在形勢反過來,馬賊在前面拼命跑,楊河等人在后面拼命追。
楊河策馬奔馳著,感受著冷風在耳邊咆哮,凜冽的寒風極力鼓舞起他的斗篷。
戰馬奔騰,蹄聲似乎震得大地在劇烈抖動,楊河心中只覺熱血沸騰,還有,刺激。
自己似乎很享受在戰場的感覺……
只是君子不立危墻之下,怕以后勢力壯大后,這種戰場搏殺的經歷不會多。
但眼前。
楊河張弓撘箭,
“嗖!”
馬弓崩響,箭矢呼嘯。
“噗”的一聲,前方二十步外一個馬賊的后心被利箭穿透。
他的身軀一震一仰,就向后滾落了馬匹。
楊河又張弓撘箭,箭矢再次呼嘯而去,前方近三十步一個馬賊馬匹臀部被射中。
那戰馬凄厲的嘶鳴著,將背上的馬賊甩落下來,然后楊河不客氣的放馬踏過。
骨骼碎裂的聲音伴著嚎叫,然后遠遠的被甩到煙塵后面。
弓弦一陣陣繃響,不但楊河射箭,九爺,錢三娘,眾鏢師們也是不斷開弓射。
他們或射人,或射馬,慘叫中,前方馬賊不斷倒下,或是馬匹受傷。
轉眼間他們又損失十幾人馬,讓眾馬賊更是驚恐萬分,個個催促馬匹拼命逃跑。
看著這些人狼奔豕突的樣子,以前楊河還在奇怪,通州十二騎如何殺傷清兵三百余人。
再看前方逃命的馬賊,楊河明白了,這種驚恐逃跑的人馬,那就是毫無還手之力的羔羊,恐懼一旦涌上心頭,只要是人類,都免不了被一面倒的宰殺。
他們追擊著,又射死射傷三四個馬賊。
余下馬賊大叫著,忽然他們四散而逃,不再跟自己大股人馬匯合。
特別那兇悍粗豪的馬賊頭目,控馬就往東南處逃去,顯然已不再理會賊張方譽等人。
楊河等人自然不可能分頭去追,看那馬賊頭目拼命奔跑著,身旁跟著一個從匪,瞬間已在五十步外,自己騎射把握不大。
楊河心中可惜,這種沒有人性的馬賊,多殺一個,世間的良善就會少受十分害。
也就在這時,一聲銃響,那馬賊頭目在馬上一個搖晃,直愣愣就從馬上栽落下來。
他身旁從匪馬賊一驚,還未看出端倪,曠野中又是一聲銃響,這馬賊一樣直愣愣被從馬上打下。
楊河一凜,順著硝煙騰起處看去,就見兩個戴紅笠軍帽的男子潛藏在雜草中,二人手中持著鳥銃,遠遠看不清相貌,但似乎很年輕的樣子,同時還背著大大的包裹。
他們火器頗有威脅,好在看行動,似友非敵,讓楊河心中稍安。
身旁的九爺錢仲勇也是緊張看去,好一陣才找到硝煙的騰起處,他看向楊河,二人點點頭,示意無害。
此時眾人已離大隊戰場不遠,看那邊仍然膠著,各樣的喊殺聲不斷。
眾人眺望,很快看出來,賊寇已是強弩之末,只需那壓倒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
楊河猛然道:“九爺,我們上去,然后下馬步射,賊寇就會徹底崩潰!”(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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