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度飛快上來,手中明晃晃的大刀就是舉起。
李萬良咆哮一聲:“妙娘快走。”
舉起手中的棍棒,就勇敢的攔截這流賊步卒,還奮勇的與之搏斗。
詹妙娘哭叫道:“萬良哥……”
李萬良大叫道:“快走!”
然后就傳來他凄厲的慘叫,卻是很快棍棒被打飛,然后那步卒亂刀劈在他身上。
李萬良慘叫著,但仍然拼命拖住這流賊,只是吼道:“快走……”
他更是抱住這流賊的身體,二人滾做一團,那流賊惱怒非常,手中的腰刀,拼命往李萬良身上刺捅,捅得他血淋淋的滿是鮮血,口中怒罵不休:“日個崽子,血流流的賤種,敢跟老子……”
猛然李萬良又翻上來,一口就咬在他的喉管上,那邊血花就是滋滋的冒起。
那流賊睜大眼睛,凄厲的嚎叫,手中的刀,更往李萬良身上亂刺。
還有后方流賊趕上,手中大刀,一樣往李萬良身上亂劈。
李萬良抽搐著,仍然死死的咬著那流賊喉管不放,最后這賊一樣是雙目圓睜,喉嚨部位滿是血,身體抽搐的死在李萬良身下。
一個流賊過來一把提起李萬良的身體,一刀將他的頭顱砍下。
李萬良的頭顱咕嚕滾在地上,嘴邊滿是血,臉上卻帶著笑,他為他的妻子贏得了逃得生天的機會。
詹妙娘大哭道:“萬良哥……”
后方急促的鼓聲已是響起,詹妙娘不管不顧,她撕心裂肺的哭著,拼命的奔跑,左側似乎有一排的盾陣,她只是往前跑,然后看到前方的圩墻壕溝,就跳了進去。
水花亂濺,快淹到她的脖子,詹妙娘大哭著,只是拼命往圩門那邊游去。
……
“準備作戰!”
“虎!”
從土墻的了望孔窺到黑壓壓的流賊往側翼而來,羅顯爵急忙一聲大喝。
立時這防線左翼,相對流賊的右翼,原本對著土墻列成豎排的二總殺手隊兵一聲齊喝,齊刷刷的向左轉動,從土墻到壕溝的五十步距離,就列成了兩排重盾長矛陣。
眾人重盾在前,一人多高,厚重無比,盾墻一立,后面什么形勢都看不到。
盾手后面則是長矛手,個個長矛豎著,陽光下森寒銳利,讓人見之心驚。
八十個隊兵后面還有二十個隊兵作為預備兵,一樣是重盾長矛配著。
但他們較靈活,哪處危急救哪邊,一些人身上還披著鑲鐵棉甲,黑色外鑲紅邊。
眾人肅立,羅顯爵有些緊張的從土墻了望孔看著外間,他身旁有二總三隊隊長楊祖文,四隊隊長張董等人,還有五個護衛跟著,個個都披著鑲鐵棉甲。
羅顯爵耳邊更聽到土墻正面的排銃聲音,但他只關注自己負責的左翼戰場,他看著墻外,看黑壓壓的流賊已經蔓延過來,在流賊轉為急促的中軍鼓點中,很快沖入土墻前百步內。
似乎一個大哭的女子奔來,越跑越快,沖在了前頭,就從墻頭那邊奔過,然后跳入壕溝之中。
羅顯爵心想這女子倒可逃得性命,就不知余下的饑民如何。
然后他聽到土墻正面排銃聲一陣接一陣,他的左翼這邊,也是腳步轟轟響,一大堆的饑民涌來,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有。
他們一些人學那女子一樣,筆直朝壕溝沖去,就聽卟嗵卟嗵的水花聲不斷。
但也有一大半的人驚叫著,哭嚎著,在流賊刀盾手的驅趕下,拐過墻頭,卻朝他的盾陣涌來。
羅顯爵目光一寒,雖有些同情這些饑民,但他卻不會為這些人埋沒自己的軍功。
讓他們往壕溝跳不跳,卻要聽流賊吩咐,這是在找死。
他羅顯爵防守有責,更不會為饑民讓自己的軍陣破碎。
他就厲喝道:“盾牌擋住了!”
轟然大響聲,一陣陣身體撞在盾牌上的聲音,從墻頭拐來不過六步,很快黑壓壓的,怕有二百人的饑民前后擁著,不斷撞在他的盾墻上,就聽慘叫聲,身體擠撞聲不斷。
這人太多了,很多盾牌都被撞得搖晃,好在重盾手們下盤堅實無比,個個穩如泰山,這些饑民拐彎進來,力道也被卸了不少。
所以雖饑民蜂擁過來,黑壓壓的擠在盾牌前面,但他的盾牌依然屹立。
一些被擠在壕溝邊的饑民尖叫著,甚至被擠落壕溝中去。
羅顯爵厲喝道:“放矛!”
整齊的聲響,“嘩”的聲音中,重盾手后面的長矛手,皆將手中的長矛放下。
他們身子貓著,個個腳步外八,擺著架式,寒光閃閃的矛頭,就是對著盾牌空隙前方的饑民們。
……
押陣驅趕的流賊刀盾手不斷劈砍人群,讓他們恐懼尖叫中拼命往盾陣那邊涌去,余下的五十流賊刀盾手、一百弓箭手也紛紛趕來,不過他們一百五十個火器手落后一些。
這些火器手或持鳥銃,或持三眼銃,銃上手上或燃或抓著火繩,行止緩慢。
這火繩槍不比燧槍,點燃后不可能跑得太快,否則說不定什么時候熄滅了。
圩墻上,楊河看著,就讓韓大俠的二總銃兵,除正面留二十人,余者八十人到兩翼去,專打流賊銃兵。
事實證明他的盾陣正面作戰,不懼任何冷兵器,但怕火器,二總銃兵百人剛對土墻外打了兩陣排槍,聞紛紛領命,除二十人留下,余者都到兩翼的射擊孔去,左翼這邊也分到四十人。
這邊圩墻還有兩架懸樓,外壁木頭非常厚,早前也有炮子擊中懸樓,雖打得木屑橫飛,但卻對懸樓無可奈何。
此時一些擲彈隊員躲在里面,腳下就堆滿了圓滾滾,重達三斤重的萬人敵。
這邊圩墻后,還有十五架的小型拋石機,由社兵們操作。
但此時旁邊堆的不是擂石,而是一個又一個的灰瓶,還有火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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