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矢呼嘯,不時往頭頂高處越過,官道那邊的馬兵開始射箭引誘了,眾步卒廝養又是期盼,又是害怕。
他們心中也說不清楚,對面鄉勇的銃手是開銃好,還是不開銃好。
然擔驚受怕了半天,眾馬兵射了一千多只箭,對面墻后仍然靜悄悄的毫無動靜,這下他們也忍耐不住了。
一些誘兵步卒弓箭手,也開始取出弓箭射箭誘敵。
他們登上山坡,距離前方土墻約八十步距離,缺口處有大盾牌擋著,看土墻上雖有射孔,但這個距離,也別想射進去。
他們一樣是拋射,箭矢高高飛起,在空中劃了大大的拋物線,往土墻盾陣那邊落去,然后取得的成果跟官道那邊的馬兵差不多,對面墻后依然靜悄悄的毫無動靜。
眾誘兵不知所措,怎么回事,對面的火銃怎么不打?
他們中一些人不是沒跟官兵打過仗,沒到百步,或是最多百步距離,對面的火器已經打得驚天動地了。
這些人太會忍了,怎么挑逗都不動。
他們緩慢前進,盡量分開些,又前進十幾步,猛然墻后山坡上,一些箭矢凌厲射來。
“嗖嗖!”
一個持著長矛的廝養猛然就慘叫著翻滾在地,一根重箭射穿了他的左眼,利箭瞬間刺破他的眼球,再深深刺入腦內,鮮血腦漿飛濺。
這廝養大叫著,手中長矛高高拋了出去。
“砰!”一聲銃響,一個正在拋射的步卒誘兵猛然頭腦開花,頭上的氈帽飛了出去,連著骨碎腦漿飛揚。
一個步卒誘兵恐懼的一聲叫,就將手中的盾牌高高舉在身前,卻是藤牌,以油浸過,對上官兵一些不犀利的火器,甚至五十步距離都可以擋住銃子。
然這時又“砰”的一聲銃響,對面又有一銃擊來,就打穿了他的藤牌,然后這步卒誘兵胸口就騰起一股血霧,慘叫著摔倒在地,就是聲嘶力竭的哀嚎。
驚恐喊叫聲一片,不時有誘兵步卒廝養被呼嘯而來的箭矢射翻在地。
更有火銃聲此起彼落,銃銃又準又狠,打得還遠。就見百多個步卒廝養誘兵一個接一個被打翻在地,他們引以為防護的皮盾,藤牌,絲毫作用都沒有。
“砰!”
對面又一聲爆雷似的銃響,一個步卒下意識舉起皮盾擋著,然轉眼盾牌就被破開大洞,他胸前更綻開大團血光,然后身后又是噴出血霧,一個扭曲洞口出現在他后背,樣式有若花朵。
這步卒應聲而倒,滾在地上,雙目睜得大大。
一個掩在他盾牌旁射箭的步卒誘兵雙目睜得更大,臉上滿是掩飾不住的恐懼,還有點點同伴中彈時濺在上面的血花。
猛然這弓手驚叫道:“啊,魯密銃!”
他聲嘶力竭的尖叫,轉身就跑。
與他一樣,余下的步卒廝養們也是驚叫著回逃。
他們確實引誘來對面開銃了,然這結果是他們承受不了的。
山包上,孫可望正要歡叫,對面果然開銃了,他的誘兵之計起效了,然他的叫聲還未出口,轉眼就沒在咽喉間戛然而止。
對面是開銃,但不是土墻后的銃兵,看騰起的煙霧,似乎是從山頂上發射,他們也有散兵應付這種場面,自己的誘兵之計仍然未起作用。
他下意識看向邊上的張獻忠,看義父的臉色非常難看,眉間膿水源源流出仍然不知,只是喃喃罵道:“驢球子,老子要折兵了。”
……
“后退者死!”
回逃的步卒廝養正喊叫著逃下山坡,然迎接他們的不是安全之地,而是一陣箭雨。
引誘的馬兵雖然不敢過官道,但對付這些逃跑的步卒們卻是手到擒來,張弓撘箭,就將他們射翻在地。
偶爾有漏網之魚,就迎上了后面在鼓點聲中黑壓壓而來的進攻大陣們。
“邱哥兒饒命啊……”
一個僥幸逃過馬兵箭矢的廝養正要松口氣,當頭就被一個大步走在前面的“領頭子”砍翻在地。
他凄厲的慘叫著,大聲求饒,叫聲中,似乎這廝養還與這“領頭子”是相識。但這領頭子只是不理,刀刀毫不留情。血珠飛灑,這廝養叫聲慢慢低沉,最后躺在地上不動,雙目圓睜,大攤的鮮血流出。
……
老白牛:十二點后還有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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