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陣亡的霍哥兒,更是怒火中燒,左右開弓,給了他好幾記耳光。
這韃子凄厲吼叫,用滿語咆哮個不停。
眾哨騎雖跟劉七郎他們學了些簡單的滿語蒙語,但這韃子說得這么快,眾人卻聽不懂,不由都看向那作通事翻譯的原天雄軍一員。
他臉色不好看,說道:“這韃子罵我們尼堪,一種不好聽的話,還說要剝了我們的皮。”
“什么?”李如婉瞪起眼,眾人皆是憤怒,錢三娘一邊看著,淡淡道:“想剝我們的皮,他沒機會了。”
她從腰間抽出手銃,扳下擊錘道:“這韃子如此桀驁,帶著是個禍害。”
她對準這韃子的腦袋,扣動板機,一聲巨響,濃濃的硝煙爆出,這韃子額前一個洞,腦后一個大洞,紅的白的噴濺。
這韃子馬甲轟然倒下,騰起了雪花,鮮血腦漿流了滿地。
錢三娘吩咐:“砍下他的頭。”
她手銃一轉,又指向余下那個韃子活口,拇指撥下擊錘,“卡卡卡”,擊錘連著的制轉桿帶動銃管旋轉,換了一個孔眼。
她手銃指著他的頭:“跪下!”
原天雄軍哨探在旁喝了一聲,用滿語翻譯過去。
這韃子恨恨,臉色陰晴不定,看著眼前這明國女子,神情冷酷,手持奇怪的火器,手銃三個管,還使用火石,犀利便捷。
他受傷后,一直待在山下,莫名其妙佟噶爾等人就失敗陣亡了,此時他有些明白,為什么佟噶爾等人會失敗了。
看錢三娘那無情的眼睛,發射過的管口仍騰騰冒著輕煙,正上方黑洞洞的管口對著自己,隨時可能發射,他心中浮起恐懼,最終還是撲通一聲跪下了。
眾人哈哈大笑,李如婉道:“這死韃子,爺還以為他會英勇不屈呢。”
萬叔道:“畢竟是強盜,貪生怕死才是本性。”
錢三娘哼了一聲,手銃靈活的收起,插入腰側的銃套,吩咐道:“收拾一下,離開這里。這韃子的嘴巴塞住了,找個地方好好審問。”
此地動靜這么大,已不安全,經此一戰,眾人也不畏懼與清兵作戰,但現在重要的事情是審問活口,獲得情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眾哨騎大聲領命,紛紛收拾起來,收輜重,備馬鞍,馮遇圣在旁呼了口氣,方才之事,他又覺痛快,又覺驚心動魄,心道:“楊夫人也是心狠手辣,還好那韃子的人頭沒有打壞。”
很快眾人收拾完畢,悄無聲息離開這里,山神廟又恢復了平靜,只余狼藉的坡地,橫七豎八的無頭尸體充斥野間。
……
卻說屯岱與一個叫彥布哈的馬甲逃跑,二人僥幸逃得生天,對方才的戰事仍然心有余悸,他們快馬加鞭,只想離西馬山遠遠的。也不知逃了多久,看胯下馬匹口鼻噴著熱氣,累得不行的樣子,二人惟恐坐騎斃亡,才漸漸放緩了奔行的速度。
此時二人前往的卻是滕縣的方向,一路屯岱沉默寡,策著馬匹不吭一聲。他左臂中彈,雖然彈頭沒留在里面,但也被帶走了一大塊血肉,此時傷口火辣辣的痛,讓他抓著韁繩的手都有些不靈活。
聽旁邊彥布哈尤在忿忿,南蠻狡詐,自己等中了他們的奸計,若是面對面,自己定將這些南蠻盡數砍死。
他又流下淚來,說分得撥什庫佟噶爾、額爾根等兄弟就這樣戰死了,記得出哨前自己與他們約定,此行哨探,要一直踏入明國南直隸地界呢。
屯岱嘆道:“驕傲的海東青飛得再高,也會折翼。自破口以來,太多的勇士陣亡了。破黃崖口的巴牙喇多羅岱、圖爾噶圖、薩爾納等人死了。甚至攻河間時,鑲紅旗牛錄章京、巴圖魯索爾和諾都死了,何況我們馬甲兵呢?”
他嘆道:“不要小看這些南蠻,他們很古怪,他們搏戰比較稚嫩,但他們火器很犀利,特別不用火繩就可以打射,又不啞火,足以抵消我們多年的博殺經驗,再遇到這伙人,卻要小心。”
到了這個時候,屯岱仍然有種莫名其妙的感覺,這伙明軍哪來的?他們用的火器太奇怪了,皆是自生火銃,不啞火,破甲能力又強。他們的盔甲同樣精良無比,不進入十幾步,箭矢都射不進去。
往常他們盔甲精良,箭矢犀利,對手明軍卻火器糟糕,裝備薄弱,所以無往而不利。但遇上這伙人,他們優勢全部被打消了,甚至弓箭對上他們火器,一面倒的被打壓。
這讓屯岱浮起憂慮,希望這伙人只是哪個明國將領麾下最精銳的家丁,若是多了,成千成萬,那對大清可不是一件好事。
彥布哈有些不服氣,但屯岱的話讓他無法反駁,他憶起西馬山的戰事,心中仍有恐懼,己方甲再厚,搏戰經驗再豐富,面對對方的銃彈也是死路一條,希望不要再遇到這伙人。
他們奔行在一條小道上,前面是一片山嶺,嶺下大片的松柏,白雪皚皚,屯岱正在謹慎,忽然林中一根箭矢射向高空,那箭矢遇風鳴嘯,有若尖利的口哨聲音。
屯岱眼前一亮:“是我們的索倫哨箭。”
……
老白牛:多謝dick117712、風云雨雪夢、平平的瓜、書友20190130225715832、天外飛仙245等書友的打賞支持等,抱歉寫得慢,有強迫癥,每次要修改好幾遍,反復琢磨內中邏輯與漏洞,各項數據對比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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