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彌肩上吊兩條細吊帶,很白,兩條手臂沒有一絲贅肉。肩窩不過分瘦削,胸前漂亮一道彎弧收入平坦小腹。
空氣里有涼意,沾上程彌肩頭。
像此刻他那雙黑色眼睛一樣,侵入她四肢百骸。
程彌頰邊頭發被風吹著幾絲沾上唇,她站在原地不躲不避,看著他,也給他看著。
司庭衍從門口進來。
因為剛才戚紜淼她們清場,也沒人敢再來,這里除了她們兩個一個人沒有。
程彌知道司庭衍是知道沒其他人在才進來的,但就是故意說:“這里是女生廁所。”
司庭衍跟沒聽到一樣,走進來,落鎖。
咔嗒一聲清脆聲響,在空曠洗手間里落下回音。
如敲在程彌心上。
然后他朝這邊走了過來,程彌沒挪地,就那么看著他靠近。
司庭衍來到她面前,程彌沒忍住不碰他。
明明天氣帶著涼意,她卻渾身微帶熱意一般,想靠近他,去汲取他從身上皮相泛出來的冷。
兩人靠得近,程彌雙手自然而然攀上他腰。
她挽唇:“司庭衍,你是狐貍精么?”
“我這還沒追上你呢,你就給我找麻煩了。”
司庭衍看著她。
他不知道程彌怎么說出這句話的。
程彌典型初見驚艷且又耐看型,沒人長得比她更像“妖精”,而且是那種勾引中又帶著讓人抵抗不了的柔情的。
不用做什么,一個眼神就能拽走人理智。
司庭衍反駁她:“狐貍精只有把人招到了才叫狐貍精。”
“可不是嗎,她們都是你招來的,”她補一句,“包括我。”
司庭衍眼睛里似乎很深,黑色底下掩蓋什么,在緊緊注視她。
他聲色有點冷:“我沒招她們。”
這話落下,程彌緊盯他眼睛。
“你這話是說你只招我,是嗎?”
周圍很安靜,安靜到能聽到籃球場傳來的投球叫嚷聲。
忽然,司庭衍像看到什么,聲音竟然要比剛才要陰冷一些:“誰弄的?”
程彌說:“什么?”
“脖子上。”
司庭衍這么一說,程彌才發覺脖子左側偏后的地方似乎有點澀疼。
從皮膚上傳來的,有點不舒服,她伸手去摸,摸下一點血珠。
她一直沒去怎么注意,應該是剛才把傅莘唯按水池里那會被她抓的一道。
程彌沒在意,和把對方按水池里被嗆半死相比,她一點也不虧。
程彌去看司庭衍那張雖然不動聲色,但明顯讓人感覺到氣氛有變的臉。
她偏去惹他:“怎么,你上次不也把我脖子弄紅了一個星期?”
那印好不容易才消下去。
司庭衍說:“別人不可以。”
“不管是誰。”
只有他可以。
司庭衍說完這話,程彌視線緊緊抓著他,時間像過去許久。
她薄唇微張:“為什么?只能讓你欺負?”
“司庭衍,你忘了?”程彌鼻尖離他很近,“你媽說過的,不要讓男孩子隨便欺負。”
司庭衍看著她。
“也就是說你男孩子不能欺負我女孩子。”
程彌也望進他眼睛里:“就像現在,你不能隨便看我。”
但是她從唇里的氣息被司庭衍截斷。
“我可以。”
他們氣息和彼此交纏。
程彌依舊沒從他眼睛上離開:“為什么?別人不能看,就只能你看,你怎么這么雙標?”
又是一陣風來,程彌一絲發絲勾上眼睫。
半落不落,像半褪衣裳。
司庭衍的手程彌一直認為很好看,指節線條不硬朗到突兀,卻又不失骨感。
掌骨寬,五指修長,指尖抬動時手背上中食指那處會牽動兩條筋,一直延至腕骨。
此刻這雙手指節擦過她眼睫。
將上面那絲半褪不褪不算溫柔地弄回她臉側。
他無阻攔地逼視進她眼睛里,語氣卻還仍是那樣清高在上:“我不只看。”
程彌說他雙標,別人不能看只有他能看。
而司庭衍要的不只是看。
對他會說這句話,程彌竟然一點也不意外,眼神里是帶著鉤子的。
他們兩個是一路人。
她順勢靠去他身旁,湊近他脖頸,微仰下巴,在他喉結上輕碰了下:“像這樣?”
點完火后還不走,若即若離靠在他頸側。
臉邊喉結稍離,程彌忽然被司庭衍握著后頸按得更近。
他看著她眼睛,什么都沒說,埋進她頸側。
然后程彌就發現了。
司庭衍這人不知道有什么怪癖,又咬上她頸側耳下傷痕那處。
印子好不容易才消下去。
“司庭衍,你是不是變態?”
可雖這么說,程彌卻一點不反感,雙手攀上他。
結果正到興致濃時,程彌忽然被司庭衍拉開,一件男生校服外套罩上她。
然后,拉鏈被司庭衍唰拉上頂。
程彌一下被罩在他衣服里面,身上熱還沒消:“你什么意思,司庭衍。”
司庭衍若有似無看了眼她頸側,然后移開。
程彌知道了,這是那里已經留下印了。
而司庭衍這個剛做完這番罪行的人,那張臉上完全看不出一點淫靡浪蕩氣。
程彌不知道司庭衍怎么做到的。
像她,現在眼角眉梢肯定都不太能見人。
她覺得自己被司庭衍耍了,他手段完全不比她低。
“你到底哪學來的?”程彌說他。
“司庭衍,你以前是不是喜歡過什么小姑娘?”
這話讓司庭衍眼睛落她臉上一瞬。
程彌看出端倪,八卦心起:“怎么,真有?”
司庭衍不理她了,目的得逞翻臉不認人,往廁所外走。
程彌問他:“去哪?”
“上課。”
程彌才想起那些競賽班學生即使考試有時候也照舊上課。
——
程彌校服被弄臟不能穿,穿著司庭衍的。
他校服比她的要大一些,長袖過指。
衣服哪兒都透著干凈感,這在男生身上很難得,氣息也好聞清冽。
程彌不噴香水的時候身上其實也是這個味道,他們住同個屋檐下,用的同樣的洗衣液。
她要從五樓回教室,打算收拾好東西去趟酒店,昨天跟李深那邊工作室約好的今天下午見面。
時間還算充裕,程彌沒那么著急。
結果在回教室的樓梯上,她碰上了不速之客。
厲執禹明顯沖她來的,今天應該是一天沒來上課,得知消息后了才趕過來,雙眼帶有宿醉的紅血絲。
程彌也沒躲,直面他,站在原地等他過來。
厲執禹暴怒下努力保持著教養,眉都擰在一塊,插兜踩上幾級階梯,來到她面前,駐足。
其實厲執禹對程彌就跟程彌對他一樣,兩人都對對方不太上心,這段戀愛談得就跟死了一樣。
厲執禹這女朋友就掛個頭銜,兩人各過各的。
在沒分手情況下被戴綠帽不說,程彌動的還是司庭衍,厲執禹在知道那一瞬間,要說不發怒不可能。
在沒分手情況下被綠這事他能不提。
但程彌動的是司庭衍這條,厲執禹不可能就此放過她。
厲執禹雖然性子野,但從小家教良好,骨子里是有教養在的,這種暴怒情況下他對女生也只是語氣沉了點。
“程彌,你什么意思?”
程彌說:“什么什么意思?”
厲執禹:“別裝傻,你他媽為什么動司庭衍?”
程彌看他幾秒,拿出手機,點進相冊后拖到某張照片上,遞給他。
是厲執禹和初欣禾在接吻。
“我想我們這時候就結束了吧。”
她說:“我有追司庭衍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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