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躲藏在墻后的鏡頭還在,將他們此刻的一一行全部收在鏡頭里。
程彌跟司庭衍眼下的肢體接觸已經有些越線,如果被曝光出去,她會被推去風口浪尖。
而鐘軒澤將輿論有可能對準她的槍口,轉移到他自己身上。故意說司庭衍給她下藥,把她從這場有失公眾人物形象的肢體接觸里,責任摘得干干凈凈。
又他說他在追程彌,大家注意力自然而然就轉去他身上了,轉移到他跟程彌的關系上。
程彌才意識剛才自己有多莽撞沖動,方才滿腔愛意燒得她理智全無,只想著要司庭衍。
可她忘了,她方才只要對著司庭衍吻下去,明天他們動情接吻的模樣就會在公眾視野下瘋傳。
輿論可能使她這幾年來的每一個腳印變成功虧一簣,她跟司庭衍會回到,同時也對剛歸國事業蒸蒸日上的司庭衍百害無一利。
她這時才反應過來,原本的義無反顧登時被迫多加考慮,所以一時沒對鐘軒澤那番追求的話有所解釋。
而司庭衍似乎也沒想要她解釋,聽鐘軒澤說完在追她后,終于松開她,撂下一句:“那就抓好她了。”
他語氣分辨不出情緒,聽起來卻像是一句警告。
程彌一直在他懷里,他甫一松手,她因喝酒而乏力的身體頓時一軟,想伸手抓住司庭衍借力。
而臺階上的鐘軒澤卻已經一個箭步到她身邊,將她接住了。
程彌想抓住司庭衍的手一空。
鐘軒澤摟著她,低頭看她,有些擔憂地問:“沒事吧?”
程彌卻沒看他,抬眼看向司庭衍。
司庭衍也在看著她,他膚色冷白,將他眼里那分堅毅襯得愈發冷漠。
而后他目光從她身上收回,沒再管她,轉身離開了巷子。
程彌看著他往外走的背影,終于忍不住,去叫他:“司庭衍。”
司庭衍腳步不快也不慢,但就是沒停下,徑直離開巷子,消失在她視線里。
右邊墻后鏡頭已經消失,不知道什么原因已經走了。
程彌從鐘軒澤攙扶里脫身,要去追司庭衍:“他沒給我下迷藥,是我男朋友。”
她沒說是前男友,是說男朋友。
鐘軒澤確實是在追程彌,但程彌跟他之間一直很客氣,但今晚鐘軒澤跟平時不大一樣,那份溫和有禮稍微越了線。
他示意他們腳下一地狼藉的酒杯玻璃碎片和酒液,說:“你跟平時不太一樣,我還以為他真在這酒里動手腳了。”
一個女人的動情,是能看出來的。
程彌聽懂了他話里意思,彎唇,直接說:“沒有,他不需要。”
他根本不用對她下藥,只是站在她面前,都能讓她起興致。
鐘軒澤笑笑,沒再說什么,松開她的手。
程彌起身就要去追司庭衍,這時又一個人趕到這里,出現外水吧側門外。
蔣茗洲應該是剛到,叫住她:“程彌,你要去哪兒?”
她聲音成熟冷靜,沒有震懾和強迫。
程彌回過頭:“去找司庭衍。”
蔣茗洲看著她,沒對她這句話發表意見,只是道:“你知不知道狗仔一直在跟著你,電話打到了公司里,索要公關費。”
難怪她會出現在這里,程彌沒說話。
蔣茗洲繼續循循善誘道:“如果不是鐘軒澤正好在這邊,看到你了打電話給我,然后出來搭把手轉移視線,你今天這事鬧出去,人品會被怎么抹黑?”
“我知道。”她說。
這問題根本不用想,消息怎么樣勁爆,他們就會怎么捏造。
蔣茗洲說:“狗仔可不會為你的情史負責,只會往喝酒亂性方向使,即使是個小網紅都會被指責,而你是個明星。”
“剛才過來路上收到一張照片,”蔣茗洲停頓一下,算是比較溫柔地說出這個可能,“他是在引誘你,你真跟他做了什么出格的事了,要怎么辦?”
聽到這句,程彌看向她,篤定道:“他不會真那么做。”
司庭衍雖然一直在引誘她為他做出格的事,但程彌現在很清楚,她如果被拍到接吻的后果,司庭衍也替她想到了。
因為他承認了他給她下迷藥,在本能想要把她拖一齊入黑暗的那一刻,還掙扎出一絲理智護著她。
程彌問了蔣茗洲一句:“現在狗仔讓人去堵著了沒有?”
蔣茗洲知道她要做什么:“還想去找人,你能確定不被拍到?”
她提醒程彌:“你最近可是有電影要上了,還有,你還沒到戀情和丑聞不影響你資源的時候。”
程彌踩穩有些發飄的腳步,往外走:“嗯,我有分寸。”
蔣茗洲不太同意:“你現在喝酒這個樣子,能有什么分寸?”
但她反對歸反對,不會用暴力阻止她:“程彌,不能失控,也不要再發瘋,理智一點。接下來如果出了什么事,你自己擔著。”
這些話一個字一個字落進程彌耳里,她沒有回頭,走出了巷子。
這附近有個地下停車場,程彌追到那里,正好有引擎聲從底下傳來。
她走到停車場入口,車從底下開出,車燈明晃晃打在她身上。
燈光刺進程彌眼睛,她微闔了闔眸,等眼睛適應光亮后,她才直直看進車里。
隔著擋風玻璃,司庭衍坐在駕駛座上,史敏敬在副駕,而后座還有一個身影,戚紜淼。
司庭衍視線透過車前玻璃看到她,沒立即剎車。
程彌也看著他,站在原地沒讓開。
司庭衍的車疾速前進,直到在她面前兩米外,猛然踩下剎車。
刺耳的輪胎刮地聲頓時回蕩在停車場里。
程彌仍是一動不動,視線一秒都沒從他眼睛上離開過。
擋風玻璃后司庭衍目光平靜,底下卻是暗藏波瀾。
又是幾秒對視過后,司庭衍從她身上挪開眼。
他干脆利落打轉方向盤,油門一踩從她身旁呼嘯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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