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彌翹腿坐在沙發里,袍角從膝蓋滑落,垂掛在小腿邊。她撈過手邊桌上的煙盒,抽了支香煙出來,用火點了,指尖將它遞到紅唇邊。
今天的事發生得猝不及防,那些陳年舊圖突然爆炸在網上,爆料人不明,從沒跟公司索要過公關費,躲藏在網絡后面掀起巨風海潮。
這種手法在這個圈子里其實不少見,這個世界就是在為利益生生不息地轉動。人的蛋糕一旦被動,就會起歹心,利用一些或虛或實的黑料搞垮競爭對手,以此牟取對自身來說最大的利益。
這段時間程彌咖位一直在往上爬,拿了不少資源,依然不可避免會讓人眼紅,會突然被人在背后下黑手,她跟蔣茗洲其實都沒太意外,只是她們都沒想到居然會是爆祁晟跟她有婚外情。
想到祁晟,程彌微皺眉頭。
她拿過手機,今晚她其實沒怎么看手機,略翻了下,經過蔣茗洲那場及時又處理得當的公關,網上對她的罵聲漸漸變得沒那么洶涌。
但因為沒有明確的證據,所以沒能完全熄火,還是有些網友炮火仍對著她。
程彌身處娛樂圈,深諳行業規則,知道今晚這場澄清過后,她不出來說話,低調行事,后面新鮮事一更替,她這件事會漸漸被人淡忘。
所以今晚她面對這場危機也算成熟,沒跳出來憤怒地力辯自己清白,在證據確鑿的情況下,站在輿論對面只會顯得是在辯解,惹網友不滿。
程彌眼睛落在手機屏幕上,上面的字卻沒進入她眼底,她在復盤三年在美國發生那件事。
但因為她那晚無緣無故被下迷藥,陷入過短暫昏迷,所以腦里的片段是斷續混沌的。
不過她清晰地記得她在對服務生毫無防備,喝下服務生送過來的酒后,一察覺出異樣,就反應很快地給祁晟打了電話求救。
為什么打給祁晟,因為兩人在同個旅店,是能最快救她命的人。
程彌指尖有一搭沒一搭敲著手機機身,回神過來后,她給運營商打了個電話,想找出三年前的通話記錄。
雖然找到她當時跟祁晟的通話記錄,也不能很有力地說明他們兩個沒什么。
但她這個想法落空,運營商明確告訴她,只能查詢到六個月的通話記錄。
掛完電話,李鳴消息跳進來,因為今天這件事,大半夜的個個都沒睡。
[程彌,我剛從公司出來,蔣總今晚真是大功臣,還好控制住輿論了,還省了一大筆代解約費,今晚那些金主都沒來解約,好險。]
程彌看完他短信,問他。
[她還在忙?]
李鳴秒回。
[這還用說,后面還一堆事兒呢,她今晚應該不會睡的,但是……我還有個壞消息要跟你說。]
[什么?]
李鳴應該是斟酌了好一會,才把消息發過來。
[有幾個還沒簽下來的資源黃了,劇本和代,還有一個常駐綜藝。]
看到這條消息,程彌沒感到太意外,今天爆出這件事的幕后推手,估計就是為了搞掉她手里這些還沒到手的資源。
想到這個,程彌又想起三年前她昏迷后醒來,醒來第一件事就是跟蔣茗洲去查了酒吧監控。好巧不巧,酒吧監控壞了,下藥的服務生也憑空消失了,被莫名其妙坑了一把,完全理不清下藥人意圖是什么。
也不清楚今天這爆料人怎么拿到的監控視頻,他又是誰。
一籌莫展。
程彌靠在沙發里,夾著煙的指尖按在姣好的一雙眉上。
這時司庭衍從門外進來,程彌沒入神,聽見聲響,抬眼看向他。
司庭衍朝她這邊走。
程彌手從額頭上離開,一看見他,唇角不自覺地泛上點笑意:“你去哪兒了?怎么我洗完澡出來不見人。”
“書房。”
司庭衍走到她面前,程彌指尖還翹著煙,就那么抬臂,引他下來,雙臂摟上他頸項。
她沒讓那點憂愁完全捆綁她情緒,眉心舒展:“去書房做什么?”
一縷半濕長發松松勾纏在她浴袍領口上。
深溝晃眼,膚色像涂滿月光,唇是夜里的一朵紅玫瑰。
很好看,好看到人心甘情愿被她蠱惑,想和她接一個吻。
而司庭衍也是一樣的絕色,光是那張臉,程彌一看他便克制不住情動。
冷色和艷色觸碰,兩人接了個綿長的、煙草味的吻。
一陣纏綿過后,程彌氣息和他分開,和他交換情緒,語氣漫不經心,又帶著一點逗弄他的意味在:“怎么辦?我心情挺不好的,司庭衍。”
即使程彌就是那么一說,且是笑著說的,但僅僅她說出來的心情不好這四個字,司庭衍那些壓抑在本性里的陰暗因子就被驅喚了出來。
司庭衍貼著她額頭,目光落在她臉上。
她不開心,他就想讓那些讓她不開心的人,跟她的不開心一起陪葬。
他沒說話,光線又暗,程彌沒發現他這異樣情緒。
她想發泄,問他:“做愛嗎?”
……
夜色深濃,白日煙火燃燒過后的滿天灰燼。
風不知疲倦穿過長夜,地板上的白色浴袍被腳趾蜷皺出褶皺,上面沾著一根長發絲,被風吹得搖晃。
熱意淋漓里,司庭衍聲音低冽:“我會只讓你在床上皺眉。”
程彌眉心微蹙,媚色舒展到極致,綻放在享受里,已經聽不清他在說什么。
不會讓她不開心,誰也不能讓她不開心。
他只想讓她在他的床上皺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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