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過很多女人嗎?”
“那倒沒。”鄭野開冰箱門,取出一瓶香檳,熟練搖晃了幾下,“說實話,他的私生活具體什么樣,沒人清楚。”
“那你和廖坤憑什么說他渣。”
好心當驢肝肺,鄭野惱了,“打抱不平?還睡出真感情了啊,我誹謗他渣,我有好處?他快成公認的了。”
酒沫子灑了一地,噼里啪啦響,沈楨蹙眉,“你早晨就喝酒?”
“刺激啊,有錢沒地方花了,水太便宜。”
沈楨知道,鄭野雖然愛玩,多少有些真本事,起碼談不上敗家底。
否則以陳崇州的眼光,太差勁的,他未必深交。
她擦了把臉,都收拾完,和鄭野道別。
他倚著墻角的落地燈,“崇州比我有錢,你如果要他的錢,比要他的心簡單得多。”
沈楨仰起頭,一臉清白坦蕩,“我沒圖他錢。”
“圖勢?他這方面是挺強的。”鄭野輕描淡寫。
“我什么也不圖他,我只追他的人。”
“你演技真不錯。”鄭野瞧了她一會兒,給出評價。
沈楨挺煩他這雙開過光似的眼睛,默不作聲換鞋。
“演得好,不代表管用,你應該聽過他和倪影那段。那女人從來不演,壞,浪,虛榮,她占全了,可崇州的錢和心,也只有她拿下了。”
沈楨確實想不通,陳崇州怎么嗜好這款。
“我們這種人,栽一回跟頭,別指望他再栽下一回了。”
“你們?”
鄭野笑了,“他,我,以及我們圈里的男人,沒背景的女人輕易追不到手。玩玩沒問題,必須懂事,該滾的時候,滾利索點。倪影能殺出重圍,差點當陳太太,是不可復制的奇跡。”
沈楨表情不太好,“你想告訴我什么。”
“告訴你,打消談情說愛的念頭,你的道行,能被陳崇州耍得半死不活。”
鄭野犯懶躺下,埋進被子聞了聞,“你身上的香味?”
沈楨沒理他。
“我給你支個招。”他橫臥在大床中央,輕佻得很,“母憑子貴,挺個大肚逼宮,最好雙胞胎,崇州也三十二了,你有他孩子了,他估計能將就。”
別說這招太瘋了,不符合她的目的,就算是高招,沈楨對其他人敢用,對陳崇州不敢用。
他可不是吃女人暗算的男人。
直到沈楨走出房間,鄭野撥通陳崇州的號碼,直截了當說,“她和那種滿腹心計的女人,不一樣。”
陳崇州正好等紅綠燈,心不在焉看窗外,“哪不一樣。”
鄭野也說不清道不明的,“都不一樣。乖,還傻。”
他悶笑,“你又看透了。”
“她挺護著你。”
陳崇州仍舊冷冰冰,語氣沒起伏,“是么。”
“質問我,憑什么罵你渣,小脾氣真倔。”
他笑意漾出眼底,“是么。”
這倆詞,陳崇州一般用來對付無關緊要的人。
他用在沈楨頭上了,她的定位也明了了。
沈楨回到家,掏鑰匙開鎖,余光瞄到樓梯口藏了一個男人,被一面墻擋住。
她嚇得頭皮發麻,直勾勾盯著那道人影,“是誰!”
對方沒動。
沈楨往前挪了一步,“周海喬,你又犯病了是嗎?”
緊接著,黑影一閃,暴露在光亮下,竟然是許立文。
她松口氣,“許先生,你躲在那干什么?”
許立文靠近她,站在旁邊,“我怕不是你自己回來,場面會難堪。”
沈楨沒說話。
“昨天那個男人,你和他是什么關系。”
她瞬間意識到許立文在問陳崇州。
她沒跳坑,而是繞開了,“我上司,叫呂瑋,我們之間有誤會,牽連你了。”
許立文沒罷休,“另外那個呢?”
“周海喬,他是我前夫,好像最近新談了女朋友,手頭缺錢,找茬訛我一筆。”
許立文臉色又白又黯淡,“沈楨,你為什么不解釋車里的男人?我親眼見你坐著他的車離開,一夜未歸。”
“我向你解釋?”沈楨推開防盜門,“我們沒在一起。”
“我在追你。”
“那是你的事。”
“沈楨。”許立文突然變得嚴肅,“你利用我對嗎?你根本沒打算開始新感情,至少,不是通過相親找男人。”
她動作一僵,“許先生,相親不是保證百分百成功,講究眼緣。”
“你對我沒有眼緣嗎。”許立文追問,“你提出合影,我當時很高興,以為你同意了。”
沈楨有點心虛,也別扭,她正要關門,李惠芝這時從客廳出來,“你去哪了,都沒回家睡覺?”
她一歪頭,發現堵門的許立文,“是立文吧?”
許立文倒是很有教養,沒露出與沈楨爭執的不快,“伯母,冒昧打擾您了。”
李惠芝笑瞇瞇的,“不打擾,進屋坐。”
沈楨沒讓他,挺冷淡的。
許立文也識趣,“伯母,我局里有事,今天不坐了,改日再拜訪您。”
“那行,不忙了常來。小楨,你送一送立文。”
沈楨放下包,跟著許立文出門,在電梯口,他又駐足,“我希望你再考慮一下。”
沈楨情緒不高,“許先生,抱歉了。”
他沒吭聲。
送完許立文回去,李惠芝問,“他怎么來家里了?不像登門拜訪,哪個男人登門不帶禮物的?”
沈楨被逗笑,“物業不是他親戚嗎?探完親順便上樓一趟,打個招呼。”
李惠芝還是不信,“你留在他家過夜了?”
“我對他沒感覺,成不了。”沈楨反鎖浴室門,“部門加班,太晚了,我懶得往回趕。”
李惠芝隔著一扇門,“那我還安排嗎?”
沈楨含糊其辭,“算了吧。”
她擰開花灑,在底下沖澡。
洗了半天,海鹽馬鞭草的氣味還揮之不散。
沈楨沒見過男人特別熱情的樣子,她只見過陳崇州,相比之下,是熱情了不少。
可惜,他這塊冰,她終究沒能徹底焐熱。
那頭陳崇州到醫院,正在開科室會議,一名護士進去喊他,有病人找。
而這位病人,就是周海喬。
三樓有八間診室,他折騰得七間停了診,所有病患圍在走廊看熱鬧。
陳崇州一現身,周海喬躥過去,指著他冷嘲熱諷,“男科大名鼎鼎的陳主任,以看病為幌子,勾引我老婆,害得我家破人亡,這筆賬,陳主任預備和我算算嗎?”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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