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崇州的車駛離后,蔡溢撥通了一串號碼,“他命令我月底前解決,想辦法說服陳董和大太太一起喝藥調理,每日熬三副藥,交給傭人,大太太氣血郁結,需要活血化瘀,孕婦卻禁止服用這類藥,照顧大太太的傭人是蘭姐,借蘭姐的手栽贓大太太,害何佩瑜流產。”
陳淵神情極其淡泊,“你沒露餡嗎。”
“絕對沒有。”
車窗外,霓虹一掠而過,他瞇起眼。
這招,無形之中高明。
他雇傭的醫生,出事了,賴到他頭上,陳政不信。
因為太明顯,誰會實名制自掘墳墓,況且萬喜喜有孕,他真下手了,陳政顧忌萬家,也追究不了他。
陳崇州索性拐個彎,留子去母,先廢江蓉。
“動手的當天,通知我。”
蔡溢猶豫了一秒,“陳總,那我和李護士長...”
“蔡主任。”陳淵打斷,“事成后,我手中的視頻自會銷毀,但我很反感你提醒我。”
蔡溢當即服軟,“我會保何佩瑜平安生產。”
陳淵將手機一丟。
安橋揭過后視鏡看他,“蔡溢可靠嗎?”
“你感覺呢。”
“會不會無間道。”
陳淵從容不迫,閉目養神,“老二在你心里,挺有手腕。”
安橋總覺不對勁,“二公子實在令人捉摸不透。”
“比我呢?”
“棋逢對手。”
陳淵睜開眼,“是流,是生,他都會掉進我的陷阱。”
***
陳崇州到醫院,廖坤在辦公室值班。
“你撤。”他穿上白大褂,坐對面。
“你堂叔來探望倪影了。”廖坤關閉電腦,“拎了一皮箱錢,她沒收。”
陳崇州擰眉,“陳智云?”
“箱子里,估計有一百萬。當時護士在病房給倪影輸液,聽她問陳智云,你記不記得答應過我一個條件。”
“然后。”
廖坤剝花生,拋高,扔嘴里,“扎完針,護士走了啊。”
陳崇州不咸不淡瞥他,凈廢話。
“沈楨呢,瞞住了嗎。”
“瞞了。”
“真險啊,幸虧喬藤反應快,及時剎車。”廖坤感慨,“騙女人昧良心,以后你少找我。”
陳崇州翻開醫案,“你騙得少么。”
廖坤反駁,“年少輕狂是騙過,自從成熟了,我對女人...”
“成熟了,你再沒搞定過女人。”
科室乃至全院,廖坤的綽號是相親界綠巨人,屢戰屢敗。哪個同事受挫了,想起他,就痛快了。
有一陣,他在公寓開臨時診所,描述自己相親經歷,以血淚史寬慰同事,賺了七千多塊錢。
廖坤離開不久,走廊路過一個男人,陳崇州站起,堵著門,“二叔。”
男人一愣,顯然沒準備,“崇州。”
生-殖科在二樓,晚七點,大堂會封鎖,只能從急診繞到門診二樓,再去住院部。
男人進來環顧一圈,“加班?”
“您怎么在醫院,不舒服嗎。”
陳智云正要點煙,陳崇州掏出口袋內的打火機,主動一壓。
他猛吸,“兩月前,我和你嬸離婚了。”
陳崇州挑眉,“沒聽父親講。”
“又不光彩,張揚什么。”陳智云撩眼皮,有些不自在,“我可能近期再婚。”
“那恭喜二叔了。”
他晦澀開口,“和倪影。”
煙霧在白燈下熏燎潰散,陳崇州不露聲色。
他越寡涼,陳智云越心驚,“老二,你們的舊情,我后來才知道。”
片刻的死寂,他反問,“我和她有舊情么?”
陳智云五官緊蹙,“你什么意思。”
他去拿桌上的煙盒,“二叔要娶她,她自然不能和我有關聯,否則陳家會陷于流。”
陳崇州嗑出一支,用手撕煙紙和過濾棉,最后,碾碎煙絲,“她提出的么。”
“共同吧。”
陳智云撂下這句,轉身出去。
鴉雀無聲。
煙盒在他手心,扭曲塌陷。
***
早晨,陳崇州結束夜班,回富江華苑。
推開臥室門,床上趴著一個女人。
白膩的腳踝,小腿光裸,綿軟近乎融化的肌膚,黑色毛毯纏著香檳粉的睡裙邊角,色欲感十足的沖擊。
陳崇州解著外套紐扣,身體覆上去,吻她背部,她睡得迷糊,卻不是毫無意識,在濕吻下,凸起的蝴蝶骨泛起一層密密麻麻的戰栗。
“不弄。”沈楨蜷縮進毛毯,抗拒他撫摸。
他胸腔溢出笑,“睡我的床,不給弄?”
“幾點才弄啊。”
“嫌我弄晚了,是么。”陳崇州一掀毛毯,翻到地上,纖細的吊帶滑至臂肘,陽光深處,脊背暴露萬種風情。
他燥得慌,喉結上下滾,壓抑著,仍喑啞至極,“要么。”
沈楨煩了,拱開他,“不要!”
他低低笑,坐起,“話劇vip票,兩張,情侶席,總有女人要。”
她腦袋立刻鉆出枕頭,困意全無,“劇院?”
陳崇州面無表情往外走,“你不要,繼續睡。”
“哎——”沈楨雙腳夾他,他整個人順從倒下,手撐住床沿,懸在她身上。
“要?”
她臉頰睡出緋紅的印記,天光明亮,顯得愈發嬌俏,“要。”
陳崇州抽出皮帶,“來。”
沈楨推搡,“來什么啊?”
下一刻他沒忍住笑。
她眉眼彎彎,埋在胸口呼氣,嬌氣得很,嗓音也奶膩,“約會嗎?”
“嗯。”陳崇州俯身,吮她的唇,“約完開房。”
“你非要去酒店住?”
他咬她耳垂,“水床刺激。”
沈楨一骨碌跑進浴室,“自己買個杯,刺激吧。”
陳崇州換衣服,“你懂得挺多。”
小花苞才開過幾回,還了解男人專用杯。
出門前,化妝耽誤了工夫,陳崇州也沒催,調笑她腮紅丑得像媒婆,險些逗哭了。
開車到劇院,人已經全齊,只等他。
沈楨看見臺階上的陳政,沒敢下車,“這么多人?”
陳崇州橫抱她下來,“有我在。”
“我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