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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4章 第94章撈小魚、圣上真的駕崩了……

            ……

            『操』練場另一頭空地上,熊瑞和薄春山正在說話。

            熊瑞,三多歲,有個綽號叫大熊,人如其名,生得格外高大壯碩,曾經在蕭山衛也是猛將一名,只可惜在一次和倭寇的對戰中,失掉一只手臂。

            對于一個將士說,少一條胳膊等于殘疾,也等于以后無緣于戰場,可他分不甘,邵千戶也分惜才,留他在衛所里做些雜務。

            這次薄春山厚臉皮找邵千戶要人,邵千戶第一時間就到熊瑞,以及跟他經歷差不多的鐘山。

            他把二人給薄春山,臨行前一再叮囑這兩人若是,別說幫他訓練一個地方民兵團,哪怕就是訓練一支軍隊也不再話下。

            開始薄春山還以為邵千戶是怕自己薄待二人,才會故意這么說,可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以及他本身、甚至是那些民兵的變,他才道這話不虛。

            薄春山也是才道軍中的兵士,和市井中逞勇斗狠的人有什么不同。還有邵千戶說他上次和倭寇搏斗只是憑蠻,只是僥幸,可能倭寇也沒提防到平民中會有敢于拼殺之人,一時不慎才幾個人。

            說實話,當時薄春山內心是有點不服的。

            可熊瑞后,兩人私底下打過一場,熊瑞一只手一條槍,就讓他毫無還手之,他才明白在蕭山那會兒他跟人切磋,可能是大家都讓他,他才能跟人打得旗鼓相當。

            其實是熊瑞本身也是以見長,薄春山的蠻在他面前沒有太大的優勢,再也是和薄春山切磋的都是些小兵,熊瑞可不同那些小兵,以前是邵千戶手下的得干將,不然也不至于殘疾還能留在軍中。

            這陣子薄春山跟那群民兵一起進行基礎『操』練,熊瑞私底下給他開過不少小灶,他能明顯覺出自己的變。

            那種變無法喻,如果說以前他一個人能打個人,現在一個人打二個不在話下,若是能給他一把兵器,可能這個人數會更多。

            “你說,若是現在把這群人拉出打倭寇,能打成什么樣?”

            熊瑞沉『吟』一下,道:“和倭寇作戰不同于和正式的軍隊,他們單體殺傷強,但打雜『亂』無章,從不懂配合。若是與他們交戰,首先必須得無懼,你不怕他們才會敢于與他們交手,若是能懂得配合陣法,殺他們宛如切瓜。

            “可能他們也明白自己的劣勢,從不會正面和正規軍交戰,是擅長游擊、詭詐之道,神出鬼沒,讓人防不勝防。他們拼殺時勇猛無畏,多躍擊劈砍,并配以喑惡叱咤,震人心魄,讓人未戰先懼。你若是懼,正上他們的當,懼就會逃,一旦轉身逃,就會以背對敵,毫無防備,頃刻被劈成兩半,橫當場。

            “很多時候,一些衛所兵卒和地方上的民兵,恰恰就是吃這種虧,才會丟掉『性』命。可就算告訴他們這個道理也無,這些都是教不的,只能自己經歷,血讓他們成長。”

            他看薄春山一眼,道:“所以你問這個問題,不答你,若是他們都能無懼,又能把現在所學掌握,殺倭寇不再話下,可若是未戰先懼,拉多少出都是送命。”

            “說說,真正的精銳之兵都是人命堆出的。”薄春山嘆道。

            “你這么說也沒錯。”

            薄春山嘆口,不再說話。

            熊瑞奇怪地看他一眼:“你只是一個地方典史,這群人也只是地方民兵,你實在不必百戰之軍要求他們,總覺得你很急切,什么讓你這么急切?哪怕是邵大哥對你寄予厚望,他也沒指望你現在就能拉出一支軍隊出百戰百勝。”

            “倒不是急,”薄春山苦笑地抹一把臉,喃喃道,“可能是道的越多越膽怯,膽怯就彌補自己的不足。”

            “心急吃不熱豆腐。”

            這話有一語雙關之意。

            不過薄春山并沒有聽進,等熊瑞走后,他還在這里練,沉默地練。

            .

            臘月二八這天,薄春山給民兵們放假。

            也不算放假,該巡邏還是繼續巡邏,只是『操』練的人可以回家。一天一輪換,這樣就可以替換都回過。

            三這天上午是祭祖,中午在薄家吃飯,等到晚上在顧家吃飯,這都是提前商量的,雖然都是那么些人吃飯,但寓意不同。

            初一才真正清閑下,薄家沒什么親戚,邱氏也沒娘家人,所以沒什么親戚要走。顧家雖然親戚也少,但并不是沒有,初一是在顧大伯家,初二孫氏要回娘家,孫氏的娘家在鄰縣,雖然距離不遠,但回總要一天時間,所以他們初二的走,初三下午才回。

            初三顧玉汝和薄春山趟顧大伯家,這次過顧晨也回。

            薄春山交給他的那批東西,他陸陸續續都出手,銀子是分批分批捎回的,這趟他回時帶回最后一筆銀子。

            因為數額較大,都兌換成銀票,顧晨一路上走得很不心安,他自己的話說,他還是第一次帶這么多銀票行走。

            初四趟劉成家。

            這還是顧玉汝第一次見到劉家老太太,是個和藹但分爽利的老『婦』人,估計也是清楚薄春山和劉成的關系,她待顧玉汝分親近。沒少拉她說話,還讓她上些心,幫劉成也找個媳『婦』,免得他一直打光棍。

            初五玉娘家,初六陳伯那里。

            陳伯家沒留在那吃飯,薄春山將買給陳伯的東西一放,就拉顧玉汝埠頭。

            天寒冷,雖然今還沒下雪,但空里的濕很重。有那種上歲數的老人說,今還是有雪的。

            兩人在這種天,劃船圍定波轉半圈,兩人都凍得鼻尖紅,臉頰冰涼,但分開心。

            這種開心一直持續到正月五。

            上元節是大晉最大的節日之一,每到這個時候,大街小巷都會懸掛新的彩燈。

            到這一天,下午時晚市就開始,會一直持續到次日凌晨。

            賣吃食的攤子都出,其中賣花燈的攤子最多,還有賣狗皮膏『藥』的,套圈、撈小魚、表演皮影戲的、表演胸口碎大石的,舞龍燈、踩高蹺……覺平時見不到的熱鬧,今天都出。

            小孩、老人、男人、『婦』人,尤其是那些未出嫁的姑娘和小媳『婦』們成群結隊行走,在人群里格外亮眼。

            她們是出走百病的,走完百病,再城門上『摸』一『摸』門釘,這就是所謂的走百病、踏太平、『摸』門釘。

            今晚邱氏和孫氏也出。

            顧玉汝和薄春山先出的,兩人燈市上玩一會兒。

            等邱氏和孫氏出后,顧玉汝與她們匯合走百病,薄春山則衙門。

            今天這么熱鬧,人多就容易出事,所以今天衙門里的人都沒下差,不光巡街的衙役出,連民兵們都全部出,防止生擁擠踩踏或是走水的事情。

            顧玉汝左手提一個燈籠,右手提個小瓦罐。

            瓦罐巴掌大小,上頭拴根麻繩,剛可以提走。

            “你這提的是什么?”見到女兒后,孫氏奇道。

            顧玉汝臉『色』有點窘,不光天黑,倒也看不顯。

            “撈的小魚。”

            “你跟春山撈小魚?”孫氏詫異道。

            所謂撈小魚,是當地一種取樂的游戲。攤主一個大木盆,里面裝水,和很多小魚苗,一文錢撈一次,撈上多少就可以拿走多少。

            當然肯定是有規則的,例如只能下手撈一下,還例如那撈魚的小魚網是大眼混小眼的,也就是說很可能你下網,也撈起,但手腳不夠快,或是魚苗太小,就會順網眼里跑掉。

            當時撈的時候不覺得,顧玉汝還玩三文錢的。撈完也不覺得,因為前兩次她一條也沒撈到,最后一次換薄春山,他一網下撈幾條,差點沒讓攤主趕人,所以當時顧玉汝還挺得意的。

            可此時讓親娘問起,她覺有點窘。

            “就是玩玩。”她含糊道,把小瓦罐從左手換到右手。

            “你倆還是小孩子呀。”孫氏搖頭嘆。

            邱氏笑道:“就是小啊,在咱們面前可不都是小孩子。走吧,再不走,人更多。”

            確實人越越多,似乎整個縣里的人都出。

            三個『婦』人結伴行,跟人群往前走,逢橋踏橋,逢路過路。

            按照走百病的規矩,走過的橋越多越,所以越是到有橋的地方,越是人多。人多就不怕會出『亂』子,所以入目之間多是『婦』人結伴,倒是極少見有男人隨行。

            三人走很久,走到覺到累的時候,便有目的『性』地往回走。

            定波縣城只有兩處城門,上縣一處,下縣一處,她們打算下縣那處城門『摸』門釘。孫氏再三要求一定要『摸』門釘,一般『摸』門釘的都是成親但還沒有生孩子的輕『婦』人,‘釘’音同‘丁’,有求子之意。

            估計縣衙也道這個規矩,今天的城門雖還有人看守,但通往城樓之上的路大開,讓百姓都可以上。

            守城門的民兵似乎見過顧玉汝,離得老遠就在叫大嫂。

            走近顧玉汝才認出,是當初薄家幫忙挖地窖的民兵,只是她不記得什么名字。

            “大嫂,你叫猴子就。是要上城樓嗎?今天可以隨便上的。”

            “你們怎么在守城門?”

            猴子面『露』幾分苦『色』,道:“是老大要求的,每天都會抽出幾個人,幫民壯守城門,今天剛輪到。”

            顧玉汝點點頭,和孫氏邱氏上城樓。

            城樓上果然有很多人,且都是輕的小媳『婦』們,在長輩的陪同下。

            上其實就可以下,不過因為登城樓很稀奇,所以很多人都會在上面站一會兒,看看四周的景『色』。

            顧玉汝也站會兒,還往下往外看看。

            今晚有月,月『色』『迷』人。

            她往外看時,就見得遠處似乎有什么東西正朝這里疾馳。

            越越近。

            到近處才現是三個騎馬的人,他們的速度極快,如風馳電擎一般。

            因為今晚是上元節,所以城門是沒有關的,他們在臨近城門后,也絲毫沒有減下速度的意思。

            “是誰?”

            “人放慢速度!”

            顯然城樓雖大開,但也不是沒人把守,很快就有人在城樓上冷喝道。

            城樓上的人群一陣陣慌『亂』和『騷』,城樓下面正湊在城門前『摸』門釘的百姓們也出陣陣驚叫聲。

            疾馳的馬終于在城門前停下。

            騎在馬上的人喝道:“們是驛站的,圣上駕崩,令曉諭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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