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3

就在顧玉汝和薄春山議論海盜的同,六橫島，莫沙德和海煞再度私下聚首。

這一次是莫沙德挑的頭，不過海煞知道他在想什么。

如果說榮祥號是頭很大的肥羊,那么在這次中，座鯨幫足足吞下了一條羊腿，這讓莫沙德這大半年來過得很忙碌,很滋潤。

等該忙的都忙完了，他自然又想起了舊事。

“你的胃口可真大！”海煞冷道。

莫沙德一『摸』光頭：“大晉不是有句，馬無野草不肥,我就不信這次你沒占到便宜？”

提到這事，連海煞不禁『露』出一抹笑。

座鯨幫都能吞下不少,那海煞幫收獲會比座鯨幫更大,重的不是貨，而是榮祥號手里的商道。

打個簡單的比，如果說以榮祥號的生意,有一半是跟那群佛郎機人做的，還有另一半就是高麗、倭國、小琉球。

尤其是倭國,榮祥號可是占了大頭,海煞幫占了三成不到,剩下兩成則是各路閑散雜商。如今沒了榮祥號,自然都歸海煞幫了。

莫沙德顯然明白其中的關竅，頗有幾分嫉妒之『色』,道：“這一次你便宜可是占大了，老沙我呢就啃了幾口夜草。所以次我和你提的那事，你是什么主意？若是可以，咱們就聯手占了這六橫島，以后沒有那些雜七雜八的人打擾,我兩家平分這東海，足夠我們逍遙了。”

“平分？”海煞哼笑一聲，表情陰測測的：“你把溟幫放在哪兒了？”

莫沙德不以為然：“我以以為這溟幫還是個人物，這次看下來，匪氣不夠，估計本來就跟我們不是一道的人。”

他這說得有些意有所指，讓海煞想到之有一次莫沙德說的溟幫和晉國哪位大人有關，竟跑到海來對付榮祥號這。

“這一回他們竟然沒有下手，反倒那些小商人保駕護航去了，若單我老沙一個，自然掂量掂量，可若是我兩家聯手，難道還懼了他溟幫？既然他不想牽扯是非，那就繼續如此便是，紅『毛』夷人交稅是交，我們交難道不是交？”

“你可別忘了他手里有我們的貨。”海煞提醒道。

“你的意思是說如果我們占了六橫島，他手里就沒貨了不成？”莫沙德一挑眉，臉那半片刺青跟著一陣起伏。

“六橫島在我們手，和在佛郎機人手，于溟幫來說有什么區別？我看他們就是商人的路子，想賺賣苦力的錢，其這生意不是不能做，是我們胃口都大了，不愿賺這費力錢，那就不如讓他來做，他若老聽，若是不老聽——”

說到這里，莫沙德嘿嘿了兩聲，海煞就明白他的意思了。

莫沙德這番看似直來直去，未嘗沒有道理，間久了能看出來，溟幫的路子和其他海盜都不一樣，他們更像商人和本分人，似乎不愿賺刀口『舔』血的錢，不像他們，利益足夠，親老子都能搶了。

海煞手指在桌子彈了彈，“我聽有人說，大晉的皇帝開了處商鎮，可對外通商。”

“市舶司？廣州不是有處市舶司，什么樣你不知道？”

“倒不是市舶司，說這事的人沒說清楚……”

莫沙德看他東扯西扯，早就不耐煩了，打斷道：“你就說你干不干吧？不怕告訴你，我可是收到消息，那群佛郎機人正打算從南海派人過來。”

海煞『色』一凝：“你的意思？”

“你以為榮祥號倒了，他們沒有危機感？他們能占住這六橫島，就占了個早，說這群紅『毛』人的腦子是比我們活，會做生意。后來和榮祥號合作后，又這一直風平浪靜，他們就抽調走了幾批人，我不信你不知道這件事。如今島不過駐扎了幾百人，還分散了幾處，若是海對戰，我們還顧及火力和傷亡，可是在島……”

“你就算把他們都殺了驅趕走，就不怕他們再回來？這群紅『毛』鬼的火力可是很猛的。”說到這里，海煞面『露』忌憚之『色』，估計他以跟這群佛郎機人對過，而且還吃了不小的虧。

莫沙德『舔』了『舔』嘴唇，笑道：“他們顧不這里。”

“你什么意思？！”

“嘿嘿，你以為我老沙會打沒把握的仗？你以為我老沙陣子哪兒了？”莫沙德有得意道，“我去南海找以的老朋友黑龍幫的人談了談，他們厭惡這些佛郎機人已久，打算跟我聯手打他們個措手不及，我們在這邊打，他們在那邊開戰，你覺得這群佛郎機人有功夫報復我們？”

海煞知道黑龍幫，在他還是個小船手，黑龍幫就是叱咤整個東南海多年的第一大海幫，后來因為那群佛郎機人，黑龍幫漸漸收縮勢力，將主精力放在南海和那群佛郎機人對持，漸漸聲勢越來越弱，幾乎不再踏足東海。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哪怕黑龍幫如今不如往日勢大，足夠牽制那些佛郎機人了。這么一來，海煞倒覺得這次買賣可以做。

“不過先說，我從中牽線，付出的代價不少，這事若成了，這地我兩家平分，你手里高麗倭國的商道分我一半。”

莫沙德終于說出自己的打算。

海煞的臉就是一冷：“那照這么說，你手里的呂宋、琉球、文萊的商道分我一半？”

“你若盡管拿去！”莫沙德說得很光棍，“你以為老子為何費這么大的勁布置這些？還不是在南海已經被人擠兌得混不下去了，你就說你干不干吧，你若不干，我就去找溟幫。”

找溟幫干什么？合伙干你！

莫沙德就是赤『裸』『裸』的威脅，先利誘，再威脅，海煞不可能不干。

果然海煞變了面『色』。

“我沒說不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