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房有兩層，樓是汗蒸房桑拿房之類的娛樂休閑區，人多。

宋黎想清靜，便披著浴巾往樓上走。

二樓有架亮白『色』的鋼琴，過道植有胭脂『色』的粉玫瑰，落地窗旁擺有兩張躺椅，能觀賞到玻璃外層層錯落的雪。

里面只亮著盞偏暗的暖光，平添了幾分氛圍感和浪漫情調。

忙忙碌碌的醫院待久了，這樣愜意的環境宋黎法拒絕，她眼便喜歡上了這里。

只是等她愉悅地走近后才發現。

經有人占了中張躺椅。

那人穿著酒店的黑『色』男式浴袍，宋黎站在后方，看不到的臉，只瞧翹著二郎腿，落地的那只腳有下沒下地打著拍子。

那姿態，有點兒懶，也有點兒狂。

熟悉的感覺瞬即逝。

但宋黎時根本沒往那兒深究，怕自己唐突了，她聲音輕輕地，禮貌問：“，請問這里有人嗎？”

男人沒有立刻回答她。

靜了那么七八秒，宋黎想再開口時，便聞得男人鼻息溢出絲笑。

這極度相似的聲音，聽得宋黎臟倏地顫，頭緒頓時千回百轉。

就在這時，那人淡啞的嗓音響起。

“躺吧。”

“……”

宋黎原地怔住，猛烈跳起來。

不靜，終于抬起沉在靠枕上的腦袋，轉過臉，掀起耷拉著的眼，似笑非笑地看她：“愣什么？”

對上那雙漆黑勾人的桃花眼，以及痞帥的臉，宋黎花了半晌，點點抽回識。

原來她沒有看錯，半山腰駛過的那輛越野車，真是的。

“……怎么……在、這兒？”

她仍在驚愕中，許久總算艱難地問出句。

盛牧辭沒說話，先朝樓下瞟了眼，再耐人尋味地回眸，和她對視：“只許和小帥哥約，我不能來？”

順著別有深意的目光，宋黎恍然發現，這里視野闊遠，正對著公共湯池，往下看，目了然。

那她和群男人聚眾泡湯，不是全能看？

“……”

宋黎剛平復下的跳又凌『亂』了。

“宋宋。”

驀地，道溫和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宋黎循聲回首，便那個斯文儒雅的男人走向她。是來時同車的那個哥哥，叫傅臣。

“在這兒，讓我找。”傅臣笑著遞她杯溫『奶』茶：“準備零點放煙花，休息差不多了記得過來。”

宋黎接過『奶』茶，點著頭，乖聲道：“謝謝傅臣哥哥。”

嗒嗒，盛牧辭左腳踩出拍子。

節奏不耐煩，給人種傲慢乖戾的感覺。

莫妙的，宋黎不敢出聲。

傅臣留意到躺椅上的男人，問宋黎：“認識？”

宋黎沉『吟』了會兒，左右把握著分寸，小聲說：“……不熟。”

傅臣笑笑，沒追問。

告訴宋黎有事隨時叫后，傅臣便離開了。

人走，盛牧辭懶洋洋地低笑聲：“到底有幾個哥哥？”

“……”

宋黎咬咬唇，在解不解釋之間猶豫，手里的『奶』茶忽然被人抽了去。

盛牧辭只吸了口，就將那杯『奶』茶丟到圓幾上，面表情地說：“什么玩意兒，難喝死了。”

宋黎空著雙手，傻了眼。

為什么永遠能這么理直氣壯！永遠拽得跟帝登基樣！

宋黎氣得鼓了鼓雙頰，低著聲：“……那是給我喝的。”

“不是說要請我吃飯？先收杯『奶』茶。”盛牧辭語調貫地漫不經。

“……”

怎么不說先搶杯『奶』茶呢？

宋黎敢怒不敢，“哦”了聲不搭腔。

盛牧辭撩起眼看了她眼。

剛從溫泉里出來不久，她臉蛋浮著粉暈，細皮嫩肉的，鼻翼的小紅痣顯得人很清純，天鵝頸上沾著幾絲濕掉的碎發。泳裝裹在白『色』浴巾里，『露』出小截蜜糖『色』裙擺，往下是雙筆直纖細的白腿。

純純的，沒有絲嫵媚的意味，卻又像哪哪在勾著人的目光。

片刻，若事斂回眸光，說：“晚飯還沒吃，我現在很餓。”

宋黎癟癟嘴，暗戳戳賭氣。

“是嗎？”

“那我吃得還挺飽的。”

盛牧辭：“……”

忽地笑了聲，拍了下身邊那張躺椅：“地上滑。”

宋黎雖不情愿，但還是不想委屈自己，踩著利落的小步子走過去坐下。

她故意不看：“盛先生有什么事嗎？”

盛牧辭還是那般慵懶靠躺著，默默品了品她現在這句“盛先生”和之前那句“不熟”。

聲須臾，突然說：“跟我念。”

宋黎目光疑『惑』地投向。

“盛。”咬字清晰。

宋黎茫然，但『色』正經，遲疑了下念出聲：“盛。”

“牧。”

“牧……”

“辭。”

她感覺不對勁，溫溫吞吞：“……辭。”

盛牧辭臉上又恢復了原有的浮浪，滿意地挑了下唇：“連起來。”

“……”她張嘴：“盛……”

支吾半天，第二個字偏就是死死卡了殼，宋黎叫不出口，抿抿唇：“盛先生。”

這倒是流暢得很。

盛牧辭表情難得語，曲指，不輕不重地彈了下宋黎光潔的額頭：“不許再叫我先生。”

“唔……”猝不及防痛，宋黎捂住腦門，瞪眼：“這是禮貌。”

語氣半嗔半怨，半惱半怯的。

盛牧辭手肘搭著膝蓋，坐起來些。

歪著頭，慢條斯理質問她：“剛怎么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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