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變了。
她對自己的溫順,對太子的關懷,對楚南軒的厭棄……都是因為什么呢
應該不是因為喜歡自己吧。
他們都知道相互有些不對,但都心照不宣,并不去觸碰。
其實這樣,本沒什么不好的。
相互配合協作,無往不利。
只是云祁看著天上半彎上弦月,卻覺得心里似是缺了一角,有些難的苦澀在心底蔓延。
他喃喃嘆道:人真的貪心。
他能有如今機緣,已經是旁人想都不敢想的好運,可他卻還是想要她的喜歡。
他想要她與自己在一起,是因為兩心相許,并非為了旁的,為了局勢。
玄明聽不懂云祁的話,很是納悶,卻也不敢問,只趕緊跟上云祁的步伐,一并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
謝昭昭這一晚睡的不安穩,夢了一晚上的前世,夢里全是那時候的云祁。
囂張,肆意,桀驁。
靜時如芝蘭玉樹,動時又如驕陽入懷。
夢中反復浮動最多的畫面,卻在昨夜他坐在床弦,又輕又快吻在自己額心的樣子。
謝昭昭坐在床頭,臉色有些憔悴,怔怔撫著額心,唇角掛著一抹淺淡的笑容。
小姐,你在想什么好事兒香桂進來服侍梳洗。
沒什么。謝昭昭放下手,也收回笑,我再睡會兒,你別讓人吵我。
是。
香桂俯身行了禮,很快帶著婢女退了出去。
謝昭昭躺回床上補了個覺,起來時便到晌午了。
于氏過來念叨了她一會兒,以為她是最近在苗先生那兒跑的太勤快,晚上也不好好睡覺呢。
于氏哪里知道,謝昭昭這是給人亂了心沒睡好。
很快朝廷就下了圣旨,大行皇后冥誕前后半月,在京郊大相國寺做盛大的水陸道場。
京中官眷全部要參與,齋戒沐浴,抄經祈福。
大行皇后的冥誕,歷年來都是京中最要緊的,更何況今年是大行皇后六十歲冥誕,整壽意義不同,宣武皇帝更加看重。
任何人都不敢托大。
謝星辰和竇氏自然也放下了對楚赫那點執著,準備前去京郊佛寺。
出發那日是八月二十,天氣已經沒那么悶熱。
謝昭昭和于氏一輛馬車,謝星辰和竇氏一輛。
因為賬目,以及謝星辰與楚南軒之間那些說不清楚的牽扯,于氏現在對二房已經沒了好臉色,出門時在門前遇上了,連表面的客氣都維持不了。
于氏面色冰冷,如同沒看到竇氏和謝星辰,直接帶著謝昭昭上了馬車。
竇氏原本還想裝模作樣問個好,被這么一甩臉子,僵了好一會兒才在謝星辰的扶持下上了馬車。
一坐穩,竇氏便冷笑道:草莽流民,果然是沒規沒矩的,也便是于家踩了狗屎運,早年跟著宣武皇帝斬蛇起義,否則她算個什么!無盡的昏迷過后,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_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