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戰向相反的方向去了。
“除了方才那些東西,燈油、豬油還有棉布、稱銀子的小稱連盤帶桿子,還要攪拌草木灰用的盆子,能找來的就都找來吧。”金折桂看玉家三個人要出去,又將其他要用的東西一并說了。
最后屋子里剩下玉無價、玉破禪、瞽目老人、金折桂四人,玉破禪狀似漫不經心地去看金折桂。一個是稚齡少女,一個是古稀老人,方才那話若是從古稀老人嘴里說出,更合情合理,畢竟老人家見多識廣、履歷豐富。雖小姑娘方才說話的時候瞽目老人神色如常,但瞽目老人沒插嘴,就已經是破綻——畢竟,叫德高望重的老人來說,其他的人更容易接受。他不說,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老人家也不知道;相依為命的兩人,年老的不知,年紀小的卻知道,那就是十有八、九,兩人早些日子,并不在一處。這般想著,玉破禪又懷疑起金折桂的身世來。
“花姑娘是花老前輩養大的嗎?看你們祖孫二人老的慈祥,小的孝順,晚輩不由地就想起了家中祖父、祖母。”玉破禪出試探。
瞽目老人道:“玉小官人猜錯了。”
金折桂心里噗嗤一聲笑了,瞽目老人真壞,只說玉破禪猜錯了,卻不指點出他錯在nǎ里。手里拿著拐棍胡亂地撥著地上的土,反復去想去算草木灰、砂糖、硫磺的比例。
玉破禪就著火光,看金折桂在土上用木棍寫下一片古里古怪的文字,又聽她時不時喃喃出聲,猜到她在計算什么數字,便安靜在一旁坐著,等她停下,才問:“花姑娘畫的這是?”莫非在推演什么奇門遁甲之術?
金折桂想:又叫花姑娘!就算告訴你是化學公式,你看得明白嗎?知道沒人看得懂,也懶得動彈將地上的公式擦了,抱著棍子笑了,“是給耿成儒算命的圖。”
“哦,那他命怎么樣?”
“他命不久矣了。”金折桂搖了搖頭,頭抵在棍子上打瞌睡。
玉破禪看她打瞌睡,不敢去打擾,就著火光又去看她留在地上的字,在手心里描畫了半天,依舊不解其意,因也是一夜未睡,就跟玉無價去墻另一邊打瞌睡。
眾人打著瞌睡,忽地聽瞽目老人說“有人來了”,便警惕地出了屋子,免得被人甕中捉鱉,出去了,才見此時已經過了晌午,雨已經停住了,絲絲秋風帶著涼意吹來,秋意越發濃了。
看見百步之外玉無暇、玉無痕二人并另一人扛著三麻袋東西回來,玉無價趕緊去迎接。
金折桂拄著拐杖一拐一瘸地迎上去看三人扛回來的東西,“三位大叔,東西沒濕吧?”
“濕了用火烤一烤就是了。”玉無痕道。
金折桂一怔,贊道:“無痕大叔好聰明,我就不如大叔機靈變通。”
玉無痕先是笑,隨后見玉無暇、玉無價、玉無二看看他,依舊茫然不解。
玉無價恨鐵不成鋼地道:“這是要炸開的東西,你見誰家做炮仗火藥濕了,要用火來烤?”
玉無痕抓了抓頭,憨厚地一笑。
金折桂等眾人將東西弄到屋子里,看玉家幾個人辦事還算妥當,尋來的都是干燥的東西,于是依著自己的計算將草木灰、砂糖、硫磺稱了重量,拌勻了塞在豬尿泡里,然后叫玉無價將豬尿泡吹漲起來,送了一根沾了燈油的棉條做引線塞在豬尿泡口上,又緊緊地將口扎起來,想要試驗一番,又想弄出動靜可不要引來人,行就行,不行也只能這樣了。
“花姑娘師從何人,會懂得這些?”玉破禪終究將疑惑問了出來,又禮貌地看著瞽目老人補了一句,“花老前輩看樣子是不懂這個的。”
金折桂道:“你別看我小,你猜猜我多大了?”
玉破禪伸出手指,比了個七,“七歲上下吧。”
“實際上,我三十五了,生下來有病才成了這模樣。你以后叫我爺爺花老前輩,叫我花小前輩就是了,再喊我花姑娘,我就用長輩的身份教訓你。”金折桂提著個吹的鼓鼓的豬尿泡,正興致極高地欣賞自己的勞動成果,忽地警惕地問玉無瑕,“這是從我說的三條中哪一條上找來的東西?”
玉無瑕一笑,伸手比了個三。
金折桂臉色一變,趕緊將那豬尿泡放在一旁,搓著手奔向外頭水汪里洗手。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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