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事在人為,到時候先開了鋪子,再慢慢學醫術也不遲。”金折桂笑道。
“哪有那樣的,這豈不是要害死……”戚瓏雪聞到玉入禪身上獨特的味道,捂著鼻子站起來,恰見阿大贏了,便拍著手跳,“大哥贏了!”
“花小前輩。”玉入禪壓低聲音,不自然地瞥了眼瞽目老人,想起范康說瞽目老人耳朵靈光,越發將聲音壓低。
金折桂瞥見玉入禪未免自己又無端發作讓他去搓繩子,已經未雨綢繆地先搓著繩子湊過來,“有屁快放。”
玉入禪道:“你是知道我是誰的,等回去了……”
“到時候大家伙提起你的混賬事,當著旁人面,玉將軍要不對你動用家法,那就奇了怪了。”
玉入禪忙道:“小前輩誤會了……晚輩哪敢提秋后算賬的事,只是還請小前輩給個機會……我跟緗蕤那沒用的丫頭不一樣,叫我跟她干一樣的事,未免大材小用了吧?”
“……你會做什么?”金折桂望了一眼老實本分做著丫頭的差事,給眾人燒水的緗蕤,又看向堆著笑臉的玉入禪。
玉入禪道:“我會武功,熟記兵法。求小前輩給個機會。就連岳瓊你都信他,我……”臉上挨了一巴掌,回頭就見范康戰他身邊。
范康冷笑道:“沒用的東西,連自己的斤兩都還不清楚!”說罷,便將玉入禪拎到吊床下,罰他去背道家典籍。
玉入禪哆哆嗦嗦地背著范康教導的典籍,依舊不甘心地向篝火邊那群不住叫好的人看去,只覺得那邊熱鬧鬧,這邊冷清清。
“敗家子,你哭什么!”范康不屑地唾罵道。
玉入禪一怔,摸到臉上水珠,忙擦臉,說道:“范爺爺,我沒哭。”聲音哽咽了一下,越發悲不自勝,想到自己堂堂玉家少爺淪落到如今這地步……就連俘虜都一個個嶄露頭角,他卻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范康冷哼一聲,“沒用的東西,連哭這手段都用上了。我放你逃走,你敢逃嗎?既然不敢,nǎ里那么多的委屈不甘。”
“……范爺爺……”玉入禪又擦臉。
范康沉聲道:“擦了臉,過去跟人家一起玩去,被人攆出來,你就再擠過去。臉面算個什么東西?不要就不要!成大事者,第一樣不能要的東西,就是臉。老子從今兒個起,再看見你哭喪臉,就叫你再笑不出來。”見阿四贏了阿大,就一腳踹在玉入禪屁股上,叫他擠到人堆里一起玩笑去。
范康自己在瞽目老人身邊坐下,看見玉入禪果然被人嫌棄地踢出來,便緊緊地盯著他,令他再擠過去。
瞽目老人道:“不怕玉小官人跟玉將軍告狀?”
“告個什么狀,貧道保管把玉九小兒收得服服帖帖。”范康瞥了眼瞽目老人的羯鼓,有個玉家少爺認他做師父,總是一樁好事。
角力了一夜,眾人見瓜州沒人再來,這才放松下來。
贏了的阿三挑選了兩個人作伴,一同去跋山涉水攔截寧王新派來的統領,剩下的人輪流歇息。
金折桂睡了小半日,醒來見日已西斜,又看玉入禪滿臉笑意地梁松上藥,心想太陽打西邊出來了,玉入禪從來不是哭喪著臉就是一臉畏縮,如今竟然對誰都笑臉相迎了。
又過了兩日,山中一直沒什么異動。
到了第三日,天色漸黑時分,聽見山上有人慘叫,范康波瀾不驚地道:“有人中了咱們的陷阱。”有他設下的陷阱,眾人除了怕燒山,其他的什么都不怕。
“救還是不救?”戚瓏雪擔憂地交握著手,她雖不敢做主,但看她心有不忍的神色,就知道她想救人。
“只怕是從瓜州逃出來的。阿二去看看,能救就將人救下吧。頂多救下來再將他綁在樹上。”金折桂道。
阿二答應了一聲,領著高震幾人過去。到了下半夜,才回來,卻是用繩子牽著七八個還能走動的人。
陸過等人紛紛將來人辨認了一回,見沒什么要緊的人物。阿二等便將人都綁在樹上,然后阿四來問話,戚瓏雪替他們查看傷勢。
被綁住的人驚恐地看向金折桂、瞽目老人一群人,看這地方古古怪怪,紛紛叫道:“你們是什么人?”
“別叫。”阿四不耐煩道,“我且問你們,可是從瓜州出來的?”
“是。”
“瓜州里頭出了什么事了?”阿四問,其他人也想知道阿六的消息,便看向那群人。
“朱統領造反……”
“胡說,明明是袁將軍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阿二救來的人雖穿著一樣的衣裳,卻原來竟是兩撥人,如今聽人問起瓜州怎樣了,兩撥人便爭吵起來。
兵卒頭子等先被綁住的看見金折桂等人輕而易舉地就叫瓜州大亂,不由地手腳發涼,雖明知金折桂等人是瓜州之亂的始作俑者,但卻沒膽量跟新來的揭穿。
雖賭局不作數了,但阿四還是忍不住問一句:“眼下,瓜州城里誰贏了?”
阿二、高震等人陰沉著臉,兇神惡煞地瞪向新來的俘虜。
俘虜們不敢隱瞞,便將知道的都說了。
“……朱統領擒賊先擒王,火燒縣衙……”
“袁將軍關門捉賊,叫人關閉城門……”
“朱統領聲東擊西,想運走糧草輜重……”
“袁將軍反間,叫朱統領與張校尉反目……”
……
“……好ji烈的戰事,可惜不能親眼目睹。”金折桂唏噓道。
“是呀,三十六計,都叫袁將軍、朱統領用上了。”瞽目老人也喟嘆不已。
“袁將軍、朱統領都是難得一見的人才,可惜緣鏘一面,奈何奈何呀。”范康感慨不已。
阿大眼皮子跳了又跳,看他們三人都為袁將軍、朱統領的傾倒,便也跟著嘆了一聲,“可惜生不逢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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