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莫去年膽結石住院了,不讓人去看,現在總算是出院了,安赫拿出手機看了看日期,打算開學以后找個周末去看看他。
老莫對于安赫來說,很重要。
因為老莫,他考了師大。
老莫說,永遠不要讓自己不開心的情緒影響到你周圍的人,沒有人會一直包容你。
這一點他做到了,雖然也許方式有些……不那么對頭。
劉江帶著個姑娘進包廂的時候,一幫人一塊兒舉手熱烈鼓掌,掌聲把安赫從回憶里拽了回來,他有些恍惚也跟著鼓掌。
“我女朋友,呂葉。”劉江把姑娘介紹給大家,一臉陽光燦爛的。
不過呂葉這名字讓安赫愣了愣,抬起頭看過去的時候,呂葉正好也在看他,兩秒鐘之后,呂葉指著安赫笑了笑:“安老師?”
“呂老師。”安赫站了起來點點頭,呂葉是教科所的教研員,安赫跟她并不熟,只是見過幾面。
“認識?”宋志斌挺吃驚。
呂葉笑著坐下了:“安赫上學期的公開課我去參加評課了,課上得特別好,之前不還是全區一等獎么。”
“喲,沒有看出來!”林若雪拍著安赫的肩膀。
安赫笑了笑,沒有多說。
呂葉的出現讓他突然有強烈地不安,他看了劉江一眼。
劉江跟他一塊兒玩了這么多年,對于他這個眼神立馬心領神會,一邊看著菜牌一邊笑著說:“早知道你倆認識,我就應該先跟安赫偷摸打聽一下你。”
“你得了吧,”呂葉也笑了起來,“早知道你是安赫的朋友,我怎么也得跟他打聽一下你這人什么情況啊。”
安赫松了口氣,劉江之前沒有跟呂葉提起過他,那也就更不會說起他別的事。
這頓飯吃得還是挺其樂融融的,呂葉性格挺開朗,跟大家能聊到一塊兒,關鍵是還特別給劉江面子。
林若雪沖劉江一舉杯子:“你小子這回眼光是真的好!”
吃完飯,唯一沒有喝酒的安赫,把一幫人挨個都送回了家,才慢慢地繞了條遠路往回開。
每次這么熱鬧一通完了之后,他都有會有些發空。
劉江很甜蜜,一晚上就他喝得最多,自覺自愿,這幫人里好幾個都帶著人,全都樂在其中。
安赫也跟著樂,為朋友高興,也為自己默哀。
安赫你可怎么辦呢?
進小區的時候,保安探出半個身子,手里拎著個塑料袋:“安老師你嘗嘗!”
“什么東西?”安赫接過袋子。
“我媽從老家帶過來的香腸,我老婆做的,比外面賣的好吃多了,你嘗嘗!”保安笑得特別開心。
“謝謝啊,”安赫打開看了看,很香,顏色也挺亮堂,“我這兩天正好學做飯呢。”
“你就煮飯的時候放一根進去一塊兒蒸著,飯熟了就能吃了,加點拌飯醬什么的就行,我就這么吃。”保安大概是因為提到了老婆,心情特別好,話也比平時多。
安赫又用手機記下了他教的好幾種做香腸方法這才揮著蒼蠅拍進了門。
連小保安都能吃上老婆做的香腸了。
安赫你可怎么辦呢?
那辰吃完晚飯才發現自己脖子上的鏈子不見了。
“是不是你給我拽掉了?”他看著雷波。
“放屁,”雷波沒好氣兒地說,“我就拽的衣服,還沒舍得使勁呢。”
“那怎么沒了?”那辰在自己身上拍了拍。
“什么鏈子,我給你買個一樣的。”雷波還有半杯酒沒喝完,那辰滿包廂里拍著衣服來回轉,他都沒法吃了。
“買不著一樣的,”那辰皺皺眉,“上回我回我媽老家,在河里找的紅石頭。”
“紅石頭?”雷波不明白一塊紅石頭有什么稀奇的。
“嗯,紅石頭,”那辰用手在脖子面前橫著劃了一下,“就跟靜脈血一個顏色。”
雷波剛拿起酒杯,聽了這話把杯子放回了桌上,掃了那辰一眼。
“雷哥,”那辰笑著湊到他耳邊壓低聲音,“我的血沒了……”
“你就讓我消停吃完一頓飯行不行?”雷波夾了根西蘭花放嘴里慢慢嚼著,“什么紅石頭,你說,明天我叫人讓你媽老家河里給你撈去!”
“不用了,”那辰揮揮手,坐回椅子上,給自己盛了一碗湯,“大概掉別人家里了。”
“那個幫你接電話的人家里?”雷波看了他一眼。
“嗯,”那辰點點頭,“手機借我用用。”
“新泡的?”雷波喝完那半杯酒,把自己的手機遞了過去。
那辰沒回答,撥了安赫的號碼,他雖然不愛接電話,但號碼卻都記得很清楚。
那邊安赫估計正在玩手機,很快就接了電話:“喂?哪位?”
“那辰。”
“你換號碼了?”
“沒,手機壞了,用別人的,”那辰站起來走到窗邊靠著,窗外是個湖,“你接電話這么快。”
“正要打電話,順手就按了。”
“給我打么?”
“你不是不愛接電話么。”安赫笑笑。
那是給誰打的?那辰突然很想問,但還是壓了下去:“我鏈子是不是落你家了?”
“嗯,是那個紅石頭么?我還說明天給你拿過去呢。”安赫說。
“行。”那辰說完之后安赫沒說話,他等了一會兒不知道該說什么,于是直接把電話給掛掉了。
“一會兒去唱歌,我約了人,”雷波點了根煙,“好久沒聽你唱歌了。”
“不去。”那辰回答得很干脆。
“都是你見過的人,隨便唱唱就走。”雷波把煙扔到他面前。
“我不去。”那辰抬眼看著他,把面前的煙扔進了湯罐里。
“什么意思?”。
“沒什么意思。”
“那辰,”雷波夾著煙,在煙霧后面盯著他,“你最近是不是吃錯什么藥了,你別以為我什么事兒都能忍著你……”
那辰沒說話。
“要是沒有我,你覺得你現在是什么樣?嗯?”雷波把煙掐了。
作者有話要說:周五見。快過年了,存稿還是這么瘦真是郁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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