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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旭臉色刷的一下就白到了底部。

“魔……沒了？！”

他嘴唇顫動著，緊跟著身體也開始顫動起來，那是一種對于未知的恐懼。

從重生這一世以來，雖然多有幾次意外，但其實一切都從未徹底超出過他的預料。

但現在……

王旭慌了！

由不得他不慌。

其實從很久之前，他就明白了一個根本性的存在問題。

從前世放棄一切，也要找尋方法回來的那位強者，其實一直不是他，從來不是他。

魔，才是他前世記憶中，那名毀滅了無數世界的恐怖存在。

而他，只不過是這個世界中本就存在的那個“王旭”，只不過和魔那動輒以萬年來記的漫長記憶相比，這個世界的“王旭”短暫的二十年記憶，渺小、可憐的可怕！

所以，他幾乎從頭到尾都在把自己當成另一個“自己”。

然而，現在“魔”突然憑空消失后，他才陡然發覺，自己……

竟然從來都不是自己！

甚至在發現“魔”消失之前，他都沒有發覺，直到這一刻，才陡然醒悟。

那種感覺，就仿佛是一個人被迷霧遮了一輩子的眼，突然一天迷霧散去，才終于真正看清外面的世界，認清真正的自我。

他傻了。

他呆了。

他愣了。

然后，他終于醒悟過來。

“原來……這才是真正的自我嗎？”王旭低頭，再次抬手，手掌上那一道道閃爍的能量符文，告訴他一切都不是一場夢。

莊周夢蝶，一夢三千年。

但他的情況，終究不是一場夢，而是真實。

“前世的記憶……那些我從來沒有認真看過的記憶，絕大部分的記憶，也全都不在了……”

陡然醒悟，一時王旭心中卻覺的空蕩蕩的。

“現在，我所能記住的，只有那些我曾經看過的，記憶過的……如青蓮寂滅經等武道功法，神武空間搭建的途徑……”

早在很早以前，他便考慮過可能會出現問題。

所以很早他便未雨綢繆，開始為現在這一刻做準備，希望推導出完美解決辦法。

然而，當一切真正來臨的時候，卻是那么突然，那么的快速。

他不知道“魔”的消失是因為什么，是不是對方主動，又或者是更深層次的原因。

他都不知道。

良久。

“到底還是發生了……”王旭突然嘆息一聲，心頭重新振作：

“對我來說，這是好事，至少，現在的我終于找回了自己的獨立人格！”

以前的他，一直活在“魔”的記憶影響下，現在突然找回獨立人格，卻也有些不適應。

所以他需要時間來消化適應。

“如果按照天魔的存在方式來推測，記憶的總量其實和強度沒有任何關系。普通的記憶，就像是一個又一個不同的電影片段一樣。”

王旭皺眉，絞盡腦汁的搜尋自己記憶中的知識。

沒有了“魔”的記憶，他仿佛從一臺高精密的，搭載了大數據云端的量子計算機，突然變成了一臺普通的量子計算機。

“現在的我，需要加強的是記憶的強度，也就是屬于我真正獨立人格的強度，否則以后我會再次迷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