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鐵輕輕的咳嗽了一聲:“這位兄弟,有何貴干?我是玉州人,也是散客,你們找我,可有什么事么?”
大漢‘呵呵’一笑,一巴掌扣在了巫鐵的左肩上,然后五指猛地用力。
巫鐵‘嗷’的一聲慘嚎,渾身汗如雨下,面皮一陣慘白,左肩‘咔嚓’一聲扭曲變形,明顯肩胛骨都被這大漢捏碎了。
大漢呆了呆,松開手,搖搖頭,罵了一句:“顯然不是。”
他一腳踹在了巫鐵的肚子上,冷哼道:“沒你的事了,滾吧……嗯,你們幾個,過來!”
大漢一腳將巫鐵踹得后退了好幾步,一頭撞在了后面的貨船上。
巫鐵后腦勺重重撞在船板上,他身體搖搖晃晃的,一下子坐在了地上,喘著氣發了一會兒呆,這才掙扎著、艱難的站了起來,也不敢看那大漢一眼,一步一步的向不遠處的驛站走了過去。
另外幾個黑衣大漢目光如刀,死死的盯著巫鐵。
盯著巫鐵的每一個動作,每一個表情變化。
但是無論他們怎么看,巫鐵無論是動作,還是表情,還是額頭上不斷滴出來的冷汗,都將一個沒什么修為,而且膽小怕事的孤身旅客演繹得淋漓盡致。
巫鐵面孔抽搐著,一步一步的,小心怯弱的走過那幾個黑衣大漢。
幾個黑衣大漢看了看巫鐵,突然一人朝著巫鐵大吼一聲,猛地拔出腰間長刀朝著他一刀劈了下來。
刀光閃爍,刀鋒頃刻間到了巫鐵的脖頸上。
巫鐵‘嗷’的尖叫了一聲,他的腳下突然有溫熱的水流‘滴滴答答’的滴了下來。
幾個黑衣大漢同時微微一笑,手持長刀的大漢搖了搖頭,刀鋒緊貼著巫鐵的脖頸微微蹭了蹭,然后他手掌一翻,將長刀收起,搖頭道:“真不是……嚇,滾遠點,沒來得臟了大爺家的地皮。”
巫鐵渾身哆嗦著,一路連蹦帶跳的,猶如一頭嚇壞了的猴子一樣,身后‘淅淅瀝瀝’的滴答著水跡,狼狽不堪的跑到了驛站外。
掏出一塊金子,巫鐵哆哆嗦嗦的,詞不達意的和驛站交涉了一陣,在驛站差役一臉嫌棄的表情中,他單獨租了一架馬車,有一個車夫駕車,徑直向安陽城進發了。
堆場上,那些黑衣大漢在挨個的排查那些搭乘貨船到來的旅客。
有人三兩語就被放開了,有人和巫鐵一樣,被毒打了一頓,打斷了胳膊腿兒后,被趕走了。
也有很倒霉的,不知道他們身上有什么疑點被這些大漢發現了,他們直接被一根繩索一捆,丟上了一架黑漆馬車,不知道被運去了哪里。
巫鐵坐在平穩的疾馳馬車中,面色陰沉的琢磨著今天的遭遇。
他的左肩依舊扭曲變形,對于修煉了九轉玄功,精通各種玄功變化的他來說,制造這樣的假傷口易如反掌。甚至是剛剛滴下來的溫熱的,帶著點腥臊味的水跡,也是他法術神通變化,可不是他真的被嚇尿了。
只是這事情很古怪。
李先生讓巫鐵一定要小心又小心,甚至連那些暗中護衛的人都要瞞過去。
巫鐵很好奇,這究竟是發生了什么事情呢?
從堆場到安陽城東門只有三百里,一條筆直的馳道,馬車速度也不慢,一個多時辰后,巫鐵就來到了安陽城門外。
疾馳的馬車放緩了速度,排在了一列長長的車隊后面。
安陽城東門外,大隊大隊的精銳戰士擺成了一座座小型軍陣,煞氣沖天,戰意凜然。城門上方的城墻上,一員員氣息恐怖的金甲將領肅然站立,雙目如刀,不斷掃過下方進出城門的行人、車駕。
一面直徑百丈,背后雕有一黑一白兩條蟠龍的寶鏡懸浮在城門上空,放出一道蒙蒙光芒,所有進出城門的人,無不要被鏡光掃過。
巫鐵所在的馬車慢悠悠的跟著大隊人馬向前行進,馬車從鏡光中路過時,巫鐵感受到了一股滲透力極強的力量想要涌入他的身體,窺視他體內的奧秘。
陰陽二氣瓶放出一絲絲若有若無的氣息,將巫鐵的氣機完美隱藏。
寶鏡沒有做出任何反應,巫鐵順利的進了城門,走過長長的城門甬道,終于進了安陽城內。
一進城,巫鐵就感到四周的氣氛不對。
路上行人一個個面帶緊張之色,大街上,時常可見三五成群的勁裝大漢出沒。
這些大漢和城外那些黑衣大漢一般,不像是大晉神國的官方人員,反而更像是豪門護衛一般的人物。
巫鐵的馬車在大街上行進了不到十里地,就有三伙人蠻橫的挑開了車窗簾子向巫鐵張望。
只是巫鐵變化的人實在是普通平常,身上氣息也微弱得很,這些人糾纏了一陣,終究是放過了巫鐵。
如此,巫鐵按照李先生的指點,在城內換了兩架馬車后,最后來到了一座占地極大的奢華客棧中,這里已經有一座單獨的小跨院準備妥當,巫鐵在小跨院內沐浴,更衣,好生修整了一番。
入夜時分,巫鐵的老熟人司馬幽就悄然出現,帶著巫鐵從客棧后門上了一架車駕,一路不緊不慢的順著大街行了過去。
不多時,車駕進了燈火通明的九曲溪堂。
遠處一大片宮殿樓閣內絲竹聲聲,無數紈绔子弟正在徹夜狂歡。
車駕靜靜的行過林蔭道,最終停在了一座精巧的院落前。
巫鐵看了看院門口匾額上的字。
“三省堂!”巫鐵吧嗒了一下嘴。
m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