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雖然會找隨行護衛和宮女的麻煩,卻不曾停下來花天酒地耽誤正事。
大衛官那時候就想,皇庭出生的孩子,真要驕縱到不知道天高地厚,哪里還能活到成年。
也許大王知道蒙德王子真正的性子才會讓他出使大乾。
這樣強勢、囂張的性子,最適合裝腔作勢欺負“老好人”。
然而,他們都沒想到大乾會“以柔克剛”。
無論蒙德多么橫多囂張,說到底還是想和談,想不動兵刃的收回禹城,順帶把挨著北蠻的幾座大乾天塹城池要到手里。
千算萬算沒算到大乾來了個病怏怏的皇子。
倘若大乾派來一個正常人,不管其性格是綿軟還是剛烈,蒙德王子都能把人嚇唬住或者用惡劣的手段降住。
唯獨這個病秧子寧王讓他束手無策。
打?
喘氣大了都怕把寧王吹死。
要是死了還和談個屁?
要是大乾把寧王的死算在北蠻頭上,更要命。
談?
寧王說一句話能喘三喘,跟他說話,別說大聲,就是心平氣和一上午都說不了十句話。
要想吵架拍桌子更是門都沒有,話稍微重點寧王就敢暈給他看。
蒙德王子擅長的那些歪門邪道,直接沒有用。
死在談判場所的寧王對北蠻只有害沒有利。
以至于蒙德王子至今沒有發揮的余地,甚至看見寧王有點頭疼,都想躲著他走。
聽見蒙德王子主動開口要去找寧王,大衛官受到了驚嚇。
等反應過來,雷厲風行的蒙德王子已經從眼前消失。
大衛官忙提起袍子追出去,“殿下,使不得……”
你這會兒不夠冷靜,再把寧王氣出個好歹。
雖然不知道大乾為什么會派個病秧子皇子來談判,但是一定沒安好心。
據他所知,大乾有十幾個皇子,隨便拎出一個也比這個病秧子強。
偏偏就選中了一個不受寵的病秧子。
要說其中沒有陰謀,大乾人自已都不信吧?!
***
季宴時很不高興。
以至于馬車里氣壓很低。
一向活潑好動的糖糖都安分了不少。
倒是沉穩的果果看了季宴時一眼,該做什么做什么,和平時沒區別。
沈清棠見狀在輕輕扯了兩下季宴時的衣袖,“你這樣會嚇到孩子的。”
季宴時垂眸,看見不像往日一樣黏自已的女兒,在臉上抹了一把,換上淡淡的笑容,把糖糖抱上自已的膝蓋,“抱歉,嚇著小糖糖了。”
小糖糖見季宴時又變回了之前的樣子,露出一口奶白的小牙朝季宴時笑了笑,在他臉上親了一口。
季宴時本來只是習慣性的標準的笑容變成了真心實意的笑。
沈清棠也跟著笑,一邊笑一邊勸:“大乾來的這些使臣什么德行你不是一直都清楚,還跟他們置氣?”
“本王是嫌他們聒噪!”季宴時騰出一只手在果果頭上摸了摸。
今日談判用時短,以至于那些使臣們還有精力來找他討價還價。
那些使臣們本來都抱著看熱鬧的心態,今日在談判桌上一個個裝深沉不說話,就想看錢柏這個無名小輩是怎么吃癟的。
誰知道錢柏以一敵十,舌戰北蠻群臣,還絲毫不落下風。
前幾日對他們大呼小叫,大有一不合就動手的北蠻使臣,在錢伯的強勢下竟然時不時就沉默以待,最后看似不歡而散,實則是北蠻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