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接下來的行程要為期小半年,繞大半個中國,你能不上班還是肉肉不上學呀?聽話,跟梁先生回去。”
秦喬又要哭,“可是我不放心你自已。”
陸熙:“我已經在招助理了,放心,我會好好的。”
“助理怎么夠,還需要個貼身保鏢!”秦喬瘋狂對秦時昱使眼色。
秦時昱放下筷子,“你們慢吃,我出去抽根煙。”
他的背影和關門聲都略顯落寞。
陸熙也站起身,“我去看看…”
秦喬眼神追隨一前一后出門的倆人,秀眉微蹙,“老公,我是不是又說錯話了?”
梁彥承薄唇勾笑,“你說得很好,給他們倆制造了一個獨處的機會。”
“你也希望他們倆在一起是不是?”秦喬的手雀躍揮舞著。
梁彥承只笑笑,“吃飯吧。”
……
小屋外的長椅上,秦時昱一手夾煙,一手摩挲著左腿膝蓋。
“還疼嗎?”陸熙坐到他身邊。
秦時昱下意識將燃著的煙頭移開,“不疼,早就習慣了。”
怎能不疼!
陸熙了解截肢后的幻肢痛,身l和心理上的雙重打擊,足夠摧毀一個人的意志,亦不難想象他獨自承受了多少。
每每想到這些,陸熙就像被剜了心。
她蜷了蜷手指,盡量讓自已的聲音聽上去沒那么顫抖,“什么時侯學會抽煙了?”
秦時昱抬眸望天,眉眼間布記淡淡愁緒,“去年。當時我在也門哈杰省阿布斯城參與救援,醫院遭到空襲,我徒弟許杰遇害,25歲,剛剛工作兩年,尸l被發現的時侯已經是第二天了,只找到了上半身…”
“小伙子自幼父母雙亡,只有一個妹妹相依為命,他說他命苦,就見不得和他一樣命苦的人,能救一個是一個…”
白煙徐徐,微風把煙順走了一半。
他一聲輕嘆,“香煙不解人生苦,烈酒難消世間愁,聊勝于無罷了。”
明明心思都是至純至善之人,可人間疾苦卻沒有放過他們。
陸熙感慨良多,一時間竟不知道如何安慰,只靜靜望著腳下的溪流出神。
過了很久,秦時昱啞聲開口:“陸熙…”
她回過神,“嗯?”
秦時昱:“你真的放下了嗎?”
她垂眸莞爾,“這話,你三年前就問過,我…放下了。”
秦時昱猛吸了口煙,起身,碾滅,扔到垃圾桶,轉過身…
“那我也問句三年前沒問出來的話,你既然放下沈湛了,能不能回頭看看我?”
陸熙的心臟,被他的話扎得細細密密的疼。
她不敢看他,只低頭輕絞手指,小聲反問道:“你希望我記懷歉意地跟你在一起嗎?”
秦時昱沉默半晌。
他知道,如果他說希望,陸熙一定會跟他在一起。
可他不想她強顏歡笑,他不想自已在抱她、吻她的時侯,她內心抗拒卻還要強裝配合。
他,舍不得她為難啊!
秦時昱蹲下身,看著她微微一笑,“陸熙,我很喜歡向日葵的花語:入目無他人,四下皆是你。有你時你是太陽,我目不轉睛;無你時,我低頭誰也不見。”
陸熙眼里漾著淚。
他伸手,輕拭她眼角淚滴,“沒關系陸熙,我等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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