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先生,我好想你。”
沈湛不動聲色抽出手,冷颼颼的瞥了她一眼,“下車。”
山腳下,陰風陣陣,道路濕滑泥濘。
江憐想不通沈先生為什么要帶她來這個地方,總不會是想打野戰吧。
“沈先生,這里怪怕人的,我膽小,您可別嚇我。”
“回家有什么可怕的,下車!”
回家?
她愈發一頭霧水,下意識向車外張望,“難不成,您要送我房子?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地方,也太偏僻了吧。”
沈湛薄唇勾笑,笑得譏誚,“確實是座房子,不過不是我送的,是肖龍。”
聽到肖龍名字,江憐下意識嫌惡,“提他讓什么,我已經跟他沒關系了,他的任何遺產我都不屑繼承,您捐了吧。”
“不是遺產,是他為你早就準備好的衣冠冢,空落許久,是時侯物歸原主了。”
一時間沒反應過來他的話,江憐怔忡許久,“您,什么意思啊?”
沈湛再不屑看她,“江家挾恩圖報,我給的已經夠多了。白芷尚且在那暗無天日的地方茍且偷生,更何況你。”
江憐防備地貼著車門,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為了陸熙?你想為她討個公道?”
“討公道、講道理,未免也太便宜你了,”沈湛轉動象牙戒指,輕飄飄吐出四個字,“我要你死。”
“沈先生!”江憐的聲音突然提高一個八度,頗有些怒其不爭的口吻,“你別糊涂!聶家當年怎么被陸兆遠滅門,你妹妹聶芙怎么被活剖的心臟,血海深仇,就算陸熙死了一萬次都不夠!沈先生,你好好看看,只有我才可以助你飛黃騰達,只有我才是最適合陪伴你身側的女人!別受陸熙挑撥,我讓的一切都是為了你呀!”
沈湛內心毫無波動,“說夠了就下車。”
“沒夠!”
江憐孤注一擲,跨坐在沈湛腿上,“你難道感覺不出來我愛…”
沈湛掏出腰間手槍抵在她額頭,“滾下去,敢說愛我立刻崩了你!”
江憐緩緩退回到座位,用起緩兵之計,“你不能殺我,我現在是龍先生的女人…”
“龍先生…”沈湛輕嘲,“龍先生的女人可太多了,你對于他來說,遠不如一樁實在交易,他若在乎你,也不會讓你跟我走。”
江憐拼命搖頭,“不可以沈先生,我還有盧克,盧克還小不能沒有媽媽,龍先生不會讓盧克沒有媽媽…”
“你聽好了!”沈湛的槍口從她腦門兒移下,正對心臟,“你和肖龍的兒子在三個月前二次移植失敗去世,不要指望他會救你小兒子的命…”
“其次,你母親吳羨仙一個半小時之前落地北城,在機場高速上出了車禍,當場殞命。”
“最后,我用整個北歐板塊的交易權限,跟龍先生換取你、和你小兒子的性命,他欣然答應…”
“還有那個叫沈翊的男人,是陸熙找來勾引你的。”
沈湛手舉一個小小的銀色u盤,“不然里面100多部、你傾情演繹的小電影,是怎么來的?”
江憐震驚萬分!
“你曾經說,陸熙是掃把星,帶給身邊人災難。現在看來,這些話都一一在你自已身上應驗了。”
“陸熙比你幸運,至少還有我和朋友們在真正愛她,你呢?有誰真正愛過你嗎?”
沈湛看了一眼時間,“你小兒子已經被龍先生扔在山上快兩個小時了,月黑風高,怕是早被野狗叼了去…不去看看嗎?”
江憐眼神空洞,喃喃著,“盧克是他兒子,他不會不要的,他只有這一個兒子,他說過盧克是他的希望…”
沈湛淺笑,“他有太多女人,太多孩子,他的希望遍布世界各地,你和你兒子,只不過是他近一階段的消遣,他的承諾對別人也說過,怎么就你當真了呢?”
一股惡寒從腳底騰起,像有只大手捏住她的胃使勁兒揉搓。
她惡心不止,下車蹲在車邊狂吐,連膽汁都吐出來了。
當她再想上車時,車門已上鎖。
“沈先生…”江憐帶著一身污穢拼命拍打車窗,“沈先生,求您救救盧克,他那么小,還生了病,求求你救救他吧,我給您磕頭!”
江憐跪下。
雨后泥濘沾染了她月白色的連衣裙,也臟了手腳和額頭。
一向高傲的她狼狽不堪,只為小兒子求得一絲生的可能。
“沈先生求求您,您殺了我,救救孩子…我對不起你,對不起陸熙,可孩子無辜呀…”
車窗無聲降下,江憐停止哭泣,扒著車門乞求,“您殺了我,救救孩子,只要您能出氣,怎么對我都行…”
自食其果的人,自然不值得憐憫和原諒。
沈湛掀起眼皮看她,“坑已挖好,你只管躺進去,會有人填土的。”
眼見沈湛這里行不通,她拿出手機,準備求助龍先生,“盧克是他兒子,他不會見死不救,我伺侯他那么久,他也不會見死不救…”
沈湛:“你懷孕了!不是龍先生的,他殺你都來不及,怎么會救你?”
江憐頓住撥號的手,向后踉蹌幾步。
將死之人,其也善,“那沈翊…他會怎么對待沈翊…”
沈湛冷笑,“一家人,就要整整齊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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