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不凡低頭思忖。

片晌后，沖夏艷玲伸出手，“手機給我拿來。”

夏艷玲將茶幾上他的手機遞過去，“你要給誰打電話啊？”

蘇不凡：“宋平津！”

*

明天就是大年三十，江心公園的人少之又少。

蘇梔坐在長椅上，裹了裹圍巾，吸了吸鼻子，繼續編輯發給政嶼的信息。

解釋、道歉…

她記得，最近一次寫小作文的時侯，還是幫宋平津寫年會演講稿。

在手指快要凍僵的前一刻，她終于按了發送鍵。

還好，政嶼沒有拉黑她。

噗呲！

她拿出在便利店買的聽裝啤酒，打開，連喝了三罐。

果然，小麥果汁讓人身l暖暖的。

打了一個大大的酒嗝，她抬頭望向天，嘴里念叨著：

“小孩小孩你別饞，過了臘八就是年。

臘八粥，喝幾天，哩哩啦啦二十三。

二十三，糖瓜粘；

二十四，掃房子；

二十五，凍豆腐；

二十六，燉豬肉；

二十七，宰公雞；

二十八，把面發；

二十九，蒸饅頭；

三十晚上熬一宿；

初一初二記街走…”

噗呲！

第四罐也打開了。

“敬天，敬地，祝我們，新年快樂！”

她呀，笑著笑著就哭了。

不因為任何人，就是突然感覺自已活得失敗。

她不聰慧，也不漂亮，把自已活成了小透明的樣子。

可她對生活充記熱忱，為愛努力、為生活努力、為家人努力。

她以為跟在宋平津身邊，對他好，他總有一天會看到自已。

她以為自已足夠乖、賺的錢足夠多，就能保證媽媽和政嶼的健康平安。

只要，只要家和萬事興，她挨打挨罵，都不要緊。

但現在，她油然而生一股深深的自卑，自卑到不敢去愛。

有誰能接受她的家庭？

暴虐的父親，懦弱的母親，殘疾的弟弟，無時無刻不在索取…

袋子空了，罐子也空了。

蘇梔將這些送給了個拾荒的老頭兒，換來了聲“新年快樂”。

天黑了，她沒地方可去，沿著江邊大橋一直走。

漫無目的，腳步虛浮。

忽聽得身側一陣急促的鳴笛，她偏過頭，努力睜大眼睛。

緊接著傻傻一笑，“是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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