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劉廣煜鏗鏘有力的辭,大廳內,原本一些目露憂色或者愁眉不展的大人物,倒也輕松起來。
其中在府城排名四五位之間晃蕩的李家家主就撫須贊嘆,“劉兄說的不錯,只要我們快刀斬亂麻,出真正的大力氣去平叛,各家別顧忌彼此,別有那么多蠅營狗茍,鎮壓下韓張之亂,還是有很大概率的。”
“我們最怕的,是手下兵馬也心向二賊,背叛我們投靠兩賊,但草民而已,不管他們心下有什么想法,大局擺在明面上,殺多了,也就震懾住了。”
“人都是有從眾性的,聽說文特拉公國在和劉國作戰時,攻城向來喜歡抓一批當地的老弱婦孺當炮灰,面對那些老弱,劉國將士一個下不去手,就會被文特拉白皮打下一城。”
“那些被裹挾的老弱,明知道沖擊自家軍陣,大概率自己死,還會拖累大家一起死,依舊在文特拉白皮鋒利的屠刀下,只敢向前,而不敢反抗背后的屠夫。”
“我們不至于抓一些老弱婦孺去沖陣,那太荒唐了,可是只要挑一批惡棍暴徒,落在韓張二賊手中必被判死的暴徒當督戰隊,去督導我等手中大軍,血醒震懾一下,他們豈敢不從,不用心攻打縣城?”
“只要他們敢臨陣懈怠,就是死,甚至他們家人的命也掌握在我們手里,一個死后還會拖累一家,屠刀只要夠鋒利,不管韓張二賊掌握多么大的民心名望,都是虛妄。”
面對韓劍舟、張順這樣不按套路出牌的反賊,最初的士紳們的確有些手足不錯,小慌亂,一時間不知道該怎么出牌了。
冷靜之后一人計短多人計長,只要你心狠一些,怕什么刁民鬧事啊。但有不從直接殺掉,一個不夠就殺十個,十個不夠先殺一百,冷冰冰的屠刀之下,誰還敢不從?
軍陣之戰,本就是要軍令如山,但有不從人頭落地的。
李家主發后,更多大人物也紛紛點頭認可,他們還真差點忘了,自己以往只是從家主,看奴仆為私兵的角度出發,其實也有點愛惜那些家仆的命,活著的奴仆,價值遠大于死者。
活著就可以創造勞動力,給你不停創造財富。
所以在背叛的大前提刺激下,即便一時憂愁,有些底氣不足,可調轉一下念頭,不以家主對奴仆的態度,轉而以鐵血戰將,對仆從軍炮灰軍的態度去考慮,那就不一樣了。
李家家主說的不錯,文特拉公國對劉國的作戰,一次次抓到俘虜,鎮壓他們去攻城當炮灰,難道俘虜不知道那是九死一生么?他們全都知道,不止自己九死一生,還會連累己方將士,以及城池內其他百姓,知道歸知道,只要殺得夠狠,夠殘酷,讓他們不敢有一絲僥幸念頭,還是會按照你的想法去做。
眾人情緒好轉時,劉廣煜才大笑著看向唐千讓,“唐兄,對于劉某看法,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唐千讓輕笑,“自無不可,只要鎮壓得住韓張二賊,多死一批奴仆又算得了什么。”
劉廣煜再次看向沈廷,“沈兄意下如何?”
在場所有大人物都看向沈廷時,這位整個修巖州排名第二的豪強,卻還是低著頭端著一杯酒水,似乎在沉思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