婳婳,容瑕抓住她的手,燙到沒有?
看著他滿臉的關切之色,班婳揉了揉額頭,我沒事。
不愛吃我們就不吃,別氣壞了身體,容瑕輕輕拍著她的后背,是我做得不對,你不喜歡吃,不該逼著你吃。
對不起,我
傻,容瑕笑著伸手勾了勾她的鼻子,你只是太累了,孩子有我照看著,你別擔心。一切都以你身體為重,你若是把身體弄壞了,才是對不起我。
班婳摸了摸自己的臉,別人都說,女人生完孩子會變難看,我是不是難看了?
好看,你一直都好看,容瑕捏了捏她水嫩嫩的臉頰,若是你出去,不認識的人還會以為你是雙八少女,哪像生過孩子的。
班婳笑著擰他的腰,又說好聽的話。
我何時騙過你?容瑕一臉委屈的看著班婳,我的娘子,就是比天下所有女人都好看,我說的有錯嗎?
班婳眨了眨眼:他們說得沒錯,因為我的夫君,也比天下所有男人都好看。
容瑕心頭一暖,在班婳臉頰輕輕一吻,待她睡過去以后,才起身出了后殿。
陛下,石大人方才求見。
容瑕點了點頭,換了一套衣服去御書房。
等在御書房外的石晉見到容瑕出現,忙給他行了一個禮。
石卿不必多禮,容瑕接過他手里的信件,大致看過以后,微笑著點頭,不錯,石卿做得很好。
微臣愧不敢當。
見石晉似乎還有所求,容瑕挑眉:不知石大人還有何事?
微臣想向陛下求一個恩典,請陛下赦免舍妹的罪責,容微臣接她回京。石晉私下里找過發配到西州的卷宗,可由于朝代更替,前朝很多犯人的資料,京城里已經沒有記載,若想要找到妹妹,必須西州當地官員出力才行。但這樣一來,只要他與西州的官員有牽扯,陛下一定會發現,他擔心陛下會誤會他與地方官員勾結,只好開口向容瑕求個恩典。
石卿的妹妹?容瑕沉吟片刻,就是派人刺殺朕岳父的石飛仙?
是石晉拱手道,臣這兩年查過,刺殺靜亭公的幕后真兇,有可能另有其人,請陛下明鑒。
石卿可能忘了一件事,容瑕面上的表情有些疏淡,當年這件案子,是由朕與其他幾位大人一起審查的,令妹也認了罪,只因你覺得不可能,便免了她的罪責,豈不是讓朕委屈皇后與岳父?
石晉這才想起,當年這個案子,容瑕也是負責人之一。他面色蒼白的跪在容瑕面前,請陛下明察。
當年的案子究竟有沒有疑點,只有云慶帝才知道,因為朕搜集到的所有證據,都與令妹有關,容瑕語氣溫和了些許,似乎變得心軟起來,你若是心疼妹妹,可以托人多照顧她。
忽然,他眉梢微動:朕記得謝啟臨與令妹有幾分交情,又剛好任西州的知州,你讓他多看顧一些,便是了。
微臣進宮的時候,遇上謝大人了。石晉心里一松,只要陛下愿意讓他私下托人照顧妹妹便好。
嗯。容瑕點了點頭,你退下吧。
微臣告退。
成安五年,皇長子周歲大禮,被叫了一年團團的他終于有了一個正經的名字,容昇。
作為后宮中唯一的女主人,皇長子的生母,班婳的一一行都備受關注,哪家女眷多得了她一個笑,得了她一句夸獎,都是女眷們的談資。
皇長子的周歲禮辦得十分隆重,抓周儀式上的東西,也全是精挑細選,不會有半點不該出現的東西。
班婳坐在椅子上,看著跟顆肉丸子的兒子趴在毯子上,東張西望的模樣,低聲對容瑕道:陛下,你小時候抓的什么?
血玉佩,前朝名士的牡丹圖,還有一支筆,容瑕淡笑,都是些沒趣的玩意兒。
夫妻二人正說著,就見團團動了,他爬到地毯中間一屁股坐下,順手抓了一樣離他最近的東西。
一把玉弓。
禮官一陣稱贊,好聽的話源源不斷從他嘴巴里說了出來。有宮人上前去取容昇手里的玉弓,哪知道他抓得緊緊的,壓根不松手。宮人不敢硬奪,只好無奈的看著帝后二人。
班婳起身走到容昇面前,伸手:皇兒,把弓給母親,再去抓一樣。
容昇見跟他說話的是母親,終于舍得松手,還伸開雙臂讓班婳抱。
挑完東西再抱,剛滿一歲的孩子,還聽不懂太多的話,但是對母親表達的意思,卻勉強懂得了一些。容昇見班婳指地上,翻身順手抓了兩樣東西,然后顫顫巍巍的從地上爬起來,繼續張開雙臂。
意思就是:東西我都拿到了,現在你該抱我了。
他左手拿的是一支玉筆,左手是枚玉龍擺件兒,東西很小,看起來可愛極了。班婳記得這是班恒在班家庫房里挑了很久,找到的一塊好玉,請工匠特意雕的。
筆為文,弓為武,龍為權勢。
寓意確實很好,大臣們夸得天花亂墜,而容昇卻已經歡樂地在父皇母后懷里拱來拱去,一會兒拉父親的手,一會兒在母后的臉上親親,偶爾瞅瞅女眷們身上漂亮的首飾,其他人一概進不了他的眼。
小殿下長得真好,日后也不知道多少女兒家會為他著迷,一位女眷小聲對同伴道,讓人瞧上一眼,都恨不得把他搶回家自己帶。
娘娘是大贏第一美人,陛下乃是第一美男子,他們的孩子同伴偷偷瞧了眼上首的一家三口,忍不住拍了拍自己心跳加速的胸口,個個長得都跟神仙似的。
可不是神仙么,一位穿著霞色宮裝的女子怔怔點頭,若是能天天瞧著,真是讓人死也甘愿了。
姚小姐,你再過幾個月就要做娘娘的弟妹了,還愁不能常見皇后娘娘?周常簫的夫人聽到這話,小聲笑道,快醒醒神,都看傻了。
你不懂,姚菱緩緩搖頭,有些女人成親過后,就會被生活磨滅得黯然失色。娘娘卻不一樣,若說她未成親前,是美麗的夜明珠,那么現在的她就是世間難得一見的珍珠,美得讓人移不開視線,這樣的人,我看一輩子,畫一輩子都不會膩。
周少奶奶忙捂住她的嘴,小聲道:你可別亂說,讓別人聽見了,還以為你是為了皇后娘娘,才嫁給靜亭公世子。
怎么會,班世子的身上,有與娘娘一樣的靈氣,姚菱笑了笑,我覺得,跟這樣的人生活在一起,一定會很開心。
周少奶奶未出嫁之前,與姚菱的交情不錯,周常簫與班恒又是勾肩搭背的好友,所以兩人之間的交情,一直都這么親密著。外面都說周常簫是紈绔,但是周少奶奶卻覺得成親后的日子挺快活,不用一板一眼處處講究規矩,房里也沒有亂七八糟的小妾,夫君又是個風趣卻不下流的人,這日子比她想象中好。
班世子與她夫君交好,又是班皇后的弟弟,想來也不是壞人。
靈氣不靈氣我是不懂,周少奶奶笑道,我只知道,你好事將近了。
姚菱臉頰微紅,那你還不早些把大禮準備著。
班婳與容瑕逗孩子玩了一會,見孩子睡著了,便讓奶娘把孩子抱下去。照舊是沒什么新意的宴席,宴席結束以后,班婳特意把陰氏與班恒留了下來。
母親,恒弟下月就要成親了,我這里備了些東西,讓恒弟拿去做聘禮,也算是給姚家長臉面,班婳看了眼有些臉紅的班恒,怎么,總算知道不好意思了?
姐,家里東西多著呢,你再準備這些干什么?班恒摸了摸自己的臉,干笑道,你身為皇后,私庫里沒些好東西怎么行?
陛下的私庫都歸我管,我還能缺了東西不成?班婳不由分說把單子塞給班恒,人嫁到咱們家,你就要好好待人,別人養了十多年的閨女嫁給你,是讓你疼,跟你過日子的,別學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不然我親自打斷你的腿。
姐,我是那樣的人嗎?班恒道,我有你這個姐姐,哪會不知道怎么對自己的娘子。姚家姑娘容貌雖然不及你,不過也挺有意思的,你放心吧,我一定會好好對他。
你呀,班婳失笑,伸手理了理他的衣襟,語氣溫和道,轉眼你都已經二十了。
似乎前一日弟弟還是那個粉嘟嘟的,跟在她身后的小屁孩,轉瞬間便大了。
姐班恒已經長得比班婳高出半個頭,但他仍舊彎著腿,讓姐姐給他整理衣襟時更輕松一些。
好了,班婳松開手,笑著道,我的弟弟,終于是長大了。
班恒摸著班婳整理過的衣襟,傻乎乎地跟著笑。
陰氏看著自己這對兒女,笑著紅了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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