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父親夸獎,為家族做貢獻是應該的。”納蘭紅耀英武不凡,雖為商人,卻沒有荒廢了武道。
這么多年來處在那樣一個混亂的所在,身上無可避免的孕育出一股子蕭殺之氣。
加上兵戎城遠離潛龍行省,在那里,納蘭紅耀便等于是土皇帝,長居上位而不受父親的約束,說起話來也是不卑不亢,很有氣勢,隱隱有了納蘭戎生的風采。
納蘭戎生非常滿意,看著自己二兒子如此出色,心中也是感到寬慰。
可想到了納蘭雪姐弟,和那早死的大夫人,又難免覺得心中有愧。
納蘭長空見自己二哥受到父親夸獎,心中很不是滋味。自小到大他們兄妹二人便是看不上自己姐弟兩個,更是處處作對。
對方在這個時候回到家族,一定有所圖謀。
“父親。”門外納蘭雪登門而入。
“來來,小雪也很久沒見過弟弟妹妹了吧,過來打個招呼。”納蘭戎生暢笑著招呼道。
“大姐。”納蘭紅耀兄妹主動站起來施禮。
這禮數到了,可從兩人眼里的不屑明顯能看出來,他們心中并不服氣。
“行了,你們兄妹四個都到齊了,該說說來意了。”納蘭戎生穩坐著,雙目掃過自己的兩對兒女。
他當然知道兩兄妹回來的意圖。
果然,納蘭紅耀離座上前,鞠了一躬:“我們四兄妹已經成年了,我想,這家族事物是否該明確分配一下了。”
“我與納蘭冰梅常年在邊疆管理家族生意,可以算是在鍛煉我們,但是父親,現在鍛煉的也差不多了吧。”
“怎么跟父親說話呢!”納蘭長空霍然起身,指著納蘭紅耀的鼻子呵斥道。
納蘭紅耀的語氣,的確不善,與其說是在詢問納蘭戎生的意見,倒不如說是在質問。
這種態度,與他三年的土皇帝生涯有著很大關系。
納蘭紅耀也自知理虧,卻是冷眼望向納蘭長空:“我說話確實不妥,可也輪不到你來教訓我。”
“你!”納蘭長空氣的身子抖,卻無可反駁。
“都住口!”納蘭戎生一聲不咸不淡的喝止,讓二人均是閉上了嘴巴。
他那一對炯炯有神的雙目望向納蘭紅耀:“你們兄妹這次回來,是打算分家產么?”
“不敢!父親贖罪。”納蘭紅耀急忙鞠躬,可抵著的頭,那臉上沒有絲毫懼意。
納蘭戎生深深的吸了口氣,點頭道:“三年過去了,你們兄妹兩個的確吃了不少苦。想要自己的基業,也算合情合理。”
畢竟兒女都成人了,是到了談婚論嫁的年齡。他們想要分到自己應得的一份,這很正常。
可這種事,應該是由家主主動提起,而不是由兒子來索取。
如此,便顯得納蘭紅耀太過強勢。
納蘭雪一直冷眼旁觀,到現在一句話都沒說。
納蘭戎生當然看出來了,自己二兒子的想法絕對沒有那樣簡單,可不是單純為了均分家業。
他這種縱橫商場數十載的大人物,連這點苗頭都看不出來的話,也不用混了。
可那又能怎樣?畢竟納蘭紅耀是血脈相連的親兒子。
“小雪有什么看法。”納蘭戎生問道。
納蘭雪起身道:“我以為,家業不可分。我納蘭家族之所以能如此壯大,源自于每一個族人齊心合力,共同為家族奉獻。若是分開了,人心也就散了。”
這些話句句在理,納蘭長空聽的直點頭,暗道自己老姐果然說話有分量!
可在場當中唯有他一個人抱著這種念頭。
納蘭戎生看見納蘭長空的反應,心中暗嘆,這孩子終究還是稚嫩,他已經落入納蘭紅耀的計謀當中了。
果然,納蘭紅耀笑道:“既然大姐說不能分,那便不分好了。可這家族正統繼承人,總該挑選出來了吧?”
一句話,讓所有人都震驚不已。
納蘭戎生微嘆,卻沒有多說什么。
納蘭雪也則是臉色一變,她也料到了這一步。
納蘭紅耀回來,根本不是為了分家產,而是為了爭奪繼承權,他,想做下一任納蘭家主。
當然這種話,他可不敢主動明說,只能借分家產的理由,來讓別人一步步說過來。
“好算計。”納蘭戎生心中又是欣慰,又是苦澀。欣慰的是自己兒子有這種謀略,苦澀的是不愿看到兒女為爭奪繼承權打的你死我活。
正統繼承人,應該是長女納蘭雪,但她終究是女子。這樣一來,納蘭紅耀便有了底氣來奪權。
“你怎么看?”納蘭戎生問向納蘭紅耀。
納蘭紅耀道:“繼承權當是憑真本事爭奪!自然是誰本事更大,誰便有權利做下一任家主。”
納蘭雪霍然起身,她終于忍不住了,寒聲道:“父親身體健壯,再活個一兩百年也不在話下。二弟,你這樣急著要爭奪繼承權,是不是太沒有分寸了。”
“這天下的事,誰能說得準。”老四納蘭冰梅此時搭腔了。
一句話,讓納蘭戎生瞬間蒼老了幾分,天下的事誰能說的準?那不正是在說自己不一定能活多久么!
納蘭戎生在這件事上,表現的并不果斷,也不夠堅決。
可世間之事往往都是如此,便是歷代君王,也拿這種事沒有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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