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若琳:“那有人這么叫陳逸?”
“還真有。”
李初萌:“像你這種,應該不多。”
張若琳一驚:“我哪種?”
李初萌:“你這種,陰惻惻的,像變態私生粉,平時不叫嚷,心底里已經把人占為己有。”
張若琳:“……”
暮色四合,一行人帶著行頭浩浩蕩蕩出發,在村子后邊的小坡頂上找到了合適觀測和拍攝的地方。
扎帳篷,架篝火,野炊。
吃飽喝足,等流星的間隙,大伙在篝火邊圍坐,有人帶了吉他,還有人帶了移動k歌音響,有才藝的紛紛出來展示,唱歌的,跳舞的,連脫口秀都冒出來了,瞬間就把觀星活動帶成了篝火晚會,氣氛熱烈,比起新生軍訓也不遑多讓。
李初萌是個愛唱歌的,霸占著k歌音響連唱三首,如果不是因為歌聲確實甜美,這麥霸程度早就被趕下場。
樊星爍繞過圍坐的人眾,來到張若琳身后,把剛才拍的照片用即時打印機打了出來,送給她們三人。
照片里張若琳和路苔苔正高舉雙手,給李初萌打call,篝火在臉上打出明暗分明的光線,自嗨的氛圍感十足。
“拍得真不錯誒!”路苔苔夸贊。
李初萌則很生氣把她給虛化了,還拍得不夠瘦,“師兄,別人是來拍星星的,難不成你是來拍人的?”
張若琳掏出手機對著照片拍照,發給陳逸。
這才發現她今天陸陸續續已經給他發了幾十條消息,算算他那邊是下午,應該能抽出空閑來看兩眼的吧?
樊星爍見她不說話,忐忑問:“若琳覺得怎么樣?”
她抬起頭,“謝謝師兄!”
“那個……”樊星爍猶豫一會兒,像是鼓足了勇氣般,“能借一步說話嗎?”
張若琳在兩個小姐妹幸災樂禍的眼神中起身。
風車巨大的白色機翼在夜色中轉動,吱呀作響,不遠處篝火明亮,歡聲笑語。
張若琳停下腳步,“師兄,有什么事嗎?”
“若琳,畢業后你想留在北京嗎?”
“還不知道。”
“你記不記得去年我跟你說過,在北京呆得越久,越想要留在這,你有沒有感覺,過了一個學期,現在想法和剛來的時候不一樣了?”
張若琳沒有預料到是這樣的開場白,只順著話題回應:“嗯,確實不太一樣。”
之前只想著學業有成,回到滇市找一份好工作,讓外婆安享晚年。現在……她也說不準。
“但是像我們這樣,從外地來的,還是這么偏遠的地區,一個人在這座城市,真的很難。”
張若琳繃緊了神經,對每句話都格外敏感,話題終究是要來了,她斟酌回復:“成年人哪有容易的,大家都不容易。”
樊星爍:“那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走,兩個人一起,也許會好一點。”
她有十足的心理準備,聞并未大驚失色,注視著樊星爍閃爍的雙眸,平靜道:“師兄,我有喜歡的人了。”
樊星爍好似也不驚訝一般,眼底閃過一絲情緒,轉而微微笑問:“是陳逸嗎?”
張若琳在內心嘆息,她以為自己已經藏得足夠好,為何身邊一個個都如此篤定。
樊星爍知道她是默認,嘆了口氣,“若琳,我們和他,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你和他一個社團,又給他姑姑的孩子當家教老師,你應該比我了解他的家境,他出生在什么樣的家庭?父母都是董事長,妥妥富二代,即便不說家世,他現在的發展情況,指不定什么時候就要出國留學……退一萬步說,即使他不看中這些,他會喜歡什么樣的女生呢,同樣作為男人我都看不出來,他看起來,只喜歡他自己,他……”
“師兄!”張若琳打斷他。
樊星爍愣了一下,有些懊惱,怎的忽然數落起他人的不是來,每一次提到陳逸,他都忍不住。他明白,有種情緒,叫做嫉妒。
“師兄你喜歡我嗎?”她平靜地問。
她問得直接,樊星爍沒有預料,“當然。”
張若琳:“其實不然,我可能只是恰好適合。你需要一個一起奮斗的人,我看起來吃苦耐勞,對生活訴求不高,按照現在的成績,好好學習以后應該能混個還不錯的工作,算起來沒有什么后顧之憂,僅此而已;而你,師兄,你是一個很有交際能力的人,處事穩重左右逢源,我曾經很羨慕你有這樣的技能。但是,我寧愿一個人走得艱辛,也想等一個純粹愛我的伴侶。”
樊星爍怔住了,沒有想到溫溫柔柔的女孩像是忽然長出利齒,冷靜又一針見血。有些他自己隱約感覺卻沒能看透的東西,被她撕破了薄膜,擺在他面前。
“若琳,我……”
她再次打斷他的欲又止:“我們回去吧,師兄。”
兩個人原路返回,不發一。各懷心思,誰也沒有注意到有車子順著丘陵地形蜿蜒而上。
直到車燈光打在他們身后,在跟前拉出長長的影子,兩人下意識回頭。
大塊頭的越野車出現在視野當中,燈光直射亮得刺眼,透著逼人的氣勢。
“誰啊,不知道打近光燈嗎?”樊星爍借話打破尷尬的氛圍。
越野車很快來到跟前,張若琳心間微顫,這車子過于熟悉,是上次去密云觀星陳逸開的那一輛。
車窗緩緩降落,露出一張英俊卻沉得駭人的臉。
陳逸:“上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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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我西沉》解鎖了,在專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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