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逸走到第一排,在過道站定,視線筆直專注地落在第一排靠里的女孩身上。
張若琳卻埋頭在背單詞,嘴里低聲地念念有詞,并未留意周遭的動靜。
陳逸站了一會兒,嘴角流露幾不可察的笑意,從褲袋里摸出手機。
隨著他握手機的動作,長袖襯衫的袖口下移,露出精瘦的手腕,以及不屬于男生的物品——女生的發圈。
鄭淑儀看看陳逸手腕上的小月亮,再看看張若琳腦后的小星星。
內心不知道是什么感覺,雙眸都忍不住瞪大了。
不是吧……
張若琳放在桌面的手機亮了一下,陳逸的微信消息跳出來。
。:走嗎?
她回復:下課了嗎,我去教學樓下等你,還是直接食堂見?
吧嗒吧嗒打完字,她趕緊闔上書本,正要拿起旁邊的書包,視線往邊上一掃,怔住了。
陳逸就站在兩步開外,饒有興味地看著她。
不過幾天不見,經一場春雨,他換上了薄薄的襯衫,里邊穿一件白t,簡簡單單干干凈凈,著實賞心悅目。
“你怎么來啦?”她不由喜笑顏開,又低頭看手機上的時間,“還沒下課呀?”
陳逸繞到她前面,替她打開書包,把她的書一本一本往里放,“提前出來了,走吧。”
“好呀。”她難掩雀躍,落不下來嘴角告訴她,短暫未見的幾天里,她其實很想念他。
他拉上她的書包拉鏈,很自然地提在手里,“走。”
走出座位的時候,張若琳對上鄭淑儀“你騙我你攤上大事了”的視線,尷尬笑笑,同陳逸相攜而去。
教室里,鄭淑儀和為數不多的幾個同學面面相覷,不是一個班的,平日里也不熟,卻在這個時刻,神態達成了默契——落尾吃大瓜,震撼我媽!
鄭淑儀是誰?院學生會外聯部的,人際圈子之廣她稱第二就沒人搶第一,張若琳預感,不出明天,她男朋友是陳逸的事整個學院都會知道。
張若琳本班的同學是知道一點風聲的,左不過知道她是有男朋友在談,但她也不是什么知名人物,沒多少人會刻意八卦她的消息。
此前觀星活動上他們一起出現,天文社的是都知道了,在各自學院里也有一定范圍的傳播,但傳著傳著大家對不上人,也就大概知道陳逸名草有主了,具體有沒有掀起什么風波或者什么傳聞,張若琳這個一心只讀圣賢書的人是無從得知的,對她的學習生活也沒有造成什么影響。
的確,風云人物這回事,只存在于影視劇里。在現實中,再怎么閃光的人,輻射范圍也都是有限的。
是她當初太狹隘。
習慣了和陳逸并行,她目不斜視的能力也越來越強,對來往的視線和“回頭率”置之不理。
可他們很少一起出現在食堂,尤其是用餐高峰期,這是第一次。
人員高度密集,逗留時間長。
所以張若琳覺得,自己好不容易戰勝的“應激反應”又卷土重來了。
太多雙眼睛毫不掩飾地盯著她……他們。
她下意識往陳逸身后藏,“要不我們還是出去吃吧?”
陳逸:“可能來不及。”晚課7點上課。
她掙扎:“沒有位置了……”
“拼桌吧,”陳逸提議,想到什么似的話風一轉,“你之前和別人拼一份菜不都挺開心的?”
什么亂七八糟的啊?
她腦海中閃過之前和樊星爍一起吃飯的畫面……
抬頭看陳逸果然不算友善的表情,她訥訥道:“那我去找位置,你去打飯,就這樣!”
“嗯,去吧。”
至少在分頭行動的這段時間里沒有人用看猴的眼神盯著她了。
陳逸點了幾份炒菜,在角落位置找到張若琳,四人桌唯空一個座位,她正在委婉拒絕身邊拿著餐盤路過的同學,看見了他,手舉得老高,“這里!”
那樣子像是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陳逸沒由來地愉悅。
旁邊拼桌的兩個女生不加掩飾地交頭接耳,張若琳后知后覺,自己聲音好像有點大。
等陳逸落座,不僅那兩個女生,周圍不少人都竊竊私語,還有的就那樣直勾勾看著陳逸,眼珠子都不帶轉的。
張若琳后悔了,剛才怎么的都應該把他拖走,免得在這里當免費展品。
一頓飯食之無味,出來的時候她有點神態呆滯,走在小道上,陳逸的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在想什么?”
她吃完飯總是有點放空自己,被這么一問,思緒歸攏,想起來那四萬塊的事,以及那個……明星。
她順著問題道:“在想,我要怎么處理我的傭金,明年課程多了,大概沒有時間兼職,還是想讓它們升升值,你說,我要不要在學校里做點什么小生意,擺個攤什么的也行……”
“擺攤?你有那個時間?”陳逸失笑。
也是。越深入學,越發感覺法學深邃,她如今已經偶爾感覺學習時間不夠。
張若琳:“掙錢好難,它已經是成熟的錢了,為什么不能自己去掙錢?”
問題問出,她的頭卻越來越低,大概是內心仍舊覺得這種試探十分不磊落,或許,她應該直接問?卻聽陳逸正色道:“可以考慮做一些基礎理財,做生意你暫時不要考慮了,人永遠賺不到認知范圍以外的錢,幸運在財富賽道上不可能走得很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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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時間2014年哈,還沒有豐巢,也沒有菜鳥,關于快遞創業這個事是我的真實經歷,大學我沉迷搞錢,承包了某達在我們學校的點,那段時間上門來談快遞整合的不下五家公司,都沒有成,最后還是馬爸爸家出手了,大概16年底,北京的高校也才普及快遞柜。為什么別的都沒成?這事風險點還是很大的,所以陳逸有自己的考量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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