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大海跟拎只猴子似的,把karaweik從司馬灰身后揪了下來,斥道:“星期天,你小子瞎乍呼什么?我看你跟著我們凈添亂,趁早自己掉頭回去,說不定那些當兵的看你年紀小,連身上的毛都還沒長全,就把你當個屁給放了。”
一旁的阿脆心知有異,急忙攔住羅大舌頭,用當地的語問karaweik是什么回事。二人說了好一陣子。阿脆聽罷,似乎顯得有些難以理解,她告訴司馬灰和羅大海:“星期天說這野人山里有水鬼,凡是喝了水的人都活不了。”
羅大海只道karaweik是說水中有毒,聽了這話根本就不以為然:“一派胡,沒看見溪水里有活魚嗎?”
司馬灰卻對karaweik的話有幾分相信,他曾跟隨“文武先生”學過許多本事,除了綠林手段,家傳的還有一套《金點秘傳》,俗稱“金不換”,從頭到尾全是口訣,由師傅口傳心授,絕不留一個字在紙面上。“金不換”共分為“天地人”三篇,天是指先天速掌中八卦,地是山川地理,人則是各種相物之術。這全是他祖上起家的根本,精深微妙,涵蓋甚廣,被推為天下獨步,一向是傳男不傳女,傳內不傳外,故有“寧舍一條命,不傳一句金”之說。這套口訣的最后幾句,足以概括通篇精要:“當可執其端而理其緒,舉一隅而知三隅;隨機生變,鬼神莫測;分寸即定,任意縱橫;通篇玩熟,定教四海揚名。”由此可見一斑。
當年司馬灰得授《金點秘傳》之時,年歲還比較小,尚且難以完全領會其中奧妙,只是死記硬背的印在了腦中,直到他在黑屋廢墟遇到趙老憋,知道了這些淵源甚久的古老方術確實有些用處,才開始逐漸揣摩研習。而且最近這些年來,司馬灰在緬甸也見識了許多匪夷所思之事,這邊僻蠻荒之地,常有毒蠱、降頭之類的邪法,許多神秘現象都難以用常理去解釋。
所謂“是草都有根,是話必有因”,在這深山大澤之中,必然多生怪物,司馬灰聽karaweik這本地土人說“野人山”里的水不能飲用,不由得立刻想到游擊隊潰散時,那許多人寧愿自己往槍口上撞,也不敢接近這片原始叢林半步,這其中未必就沒有什么緣由,恐怕遠遠不止是“水源問題”那么簡單,但不知究竟何以如此。司馬灰對“野人山”的事情了解不多,就請阿脆再仔細問問karaweik,讓他說得詳細些。
但是一問之下,才發現karaweik也不太清楚,只是緬北地區自古相傳,說那深山密林里有“迷霧”籠罩,是個有去無回的兇險之地,橫死在其中的人,既不能投胎輪回,也不會成佛或是被打入地獄陰曹,等待他們的,只有永恒的虛無。
發源或經過“野人山”的上百條河流,最終都要注入南邊的大沼澤地,這些水即使再怎樣清澈,也從來沒有任何人敢喝山里的水。因為從山谷深澗中流出的溪水,也早在千百年前就已經被土人下了蠱,如果有人接觸到,死于非命是免不了的,而且死后也會魂飛魄散。只有早上的露水,或是死潭中的污水才可以飲用。
司馬灰覺得這種事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只有謹慎些才能多活幾時,便拍了拍karaweik的肩頭,示意自己知道了,看來這座“野人山”果真是個兇險的去處,除了即將到來的惡劣天候,連溪水河流也都不能再接近了。
唯今之計,是走高不走低,只好再到山脊上去找路,司馬灰背起步槍來正要動身,karaweik卻又將他拽住,指著另一邊的深澗,嘴里連珠炮似的說著什么,似乎是想告訴司馬灰,應該往那邊走。
在緬北有句民彥——所謂“人民軍隊里頭沒有人民”。緬共人民軍作戰部隊里的緬甸人從來不多,倒是中國人成千上萬,這也稱得上是一怪了,不過總還是會有些土生土長的當地人,司馬灰常和游擊隊中的那些緬甸戰友相處,時間久了,他也多少能聽懂幾句當地最通用的土語和英語,此時聽karaweik好像在說什么“公路”,不禁腦中一片茫然:“星期天,你是說山澗里有條公路?扯蛋是不是?深山老林人跡罕至的地方怎么會有公路?”
阿脆告訴司馬灰:“星期天的意思是說……在山澗那邊有一條‘幽靈公路’。”
這一來三人全都有些糊涂了,什么是“幽靈公路”?給人走的還是給鬼走的?
karaweik的表達能力比較差,有話說不清楚,急得他抓耳撓腮,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從自己的背包中翻了半天,掏出一個殘破的筆記本來,遞給司馬灰等人觀看。
司馬灰接到手中,覺得那筆記本里似乎夾著什么東西,隨手從中翻開,見是一枚軍服上的臂章,上邊繡的是顆虎頭,底色為深綠,好像代表著熱帶叢林,下邊還有幾個英文字母,但是早已磨損難辨了。徽章下還疊著一張模糊發黃的黑白照片,那是大約整營幾百名軍人的合影,由于人數太多,顯得密密麻麻,看不清細節。
再看筆記本中記載的內容,竟然全是以漢字寫成,司馬灰只翻了幾頁,越看心中越是驚訝,但同時也已經推測出了karaweik想說的事情——在“野人山”最為偏僻險要的崎嶇角落里,確實存在著一條神秘而又隱蔽的“幽靈公路”,那是第二次世界戰時期,中美工程兵部隊聯手修筑的“史迪威公路”。然而筆記中也提到,關于“幽靈公路”這一段區域,牽涉到了許多神秘的特殊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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