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火跳動暈出餐廳柔光色調,朦朧中流淌淡淡情愫,古典音樂縈繞上空,如涓涓細流拂過心頭。
李禹細細切著盤子里的牛排,等完成分割,便把它遞給溫語蓉,換她那盤像砍過一樣的肉塊。
多大的仇。李禹看著刀痕遍布的牛排,淺淺一笑。
你竟然點了十分熟。溫語蓉拿叉子叉一塊肉送進嘴里,眼前的李禹垂眸切著牛排,矜貴優雅,猶如翩翩公子,透著淡然從容的氣質。
你說怕不熟吃了拉肚子,十分熟總安全了吧。李禹小塊吃著牛排,看到溫語蓉手上的叉子,一次串了三塊,像是在擼串。
我說過這么沒品味的話?溫語蓉選擇性健忘,喝一口香檳,眼底顯出喜歡神色,真好喝。
李禹哼笑,根本懶得搭理,只閑閑地提醒:說了也就不到半小時。
溫語蓉選擇沒聽見,嚼著牛肉,喝下半杯香檳。
今天賈嫣然被惡搞了,之后她有什么行動嗎?李禹放下刀叉,牛肉好老,好難嚼。
沒有,溫語蓉搖頭,回想了下說:正常上下班,挺淡定的,心理素質不是一般的強大。
不正常上下班又能怎樣。李禹語帶譏誚,哼笑道:聽說是黃發要收尾款,她把人拉黑了。勸她最好快點把錢還上,黃發那種人是無賴,亂七八糟的手段多,不拿到錢不會善罷甘休。
她參與洗金幣,應該不差錢吧。溫語蓉拿叉子在盤子空白處寫jyr碧池。
她那么貪財,會愿意自掏腰包幾百萬?李禹勾了勾嘴角,淡淡道:她大概率是想讓李炳城出,以養孩子、生活費、以后的教育基金等等名義要錢,輕松入賬。
你哥有錢,不差這點,他已經出了?溫語蓉吃了一小半再也不想吃了,隨手拿過香檳一口氣干完。
沒有。他拿不出來。李禹看著侍應往杯子里倒酒,淡金色的液體徐徐落下,在杯壁絲滑流淌。
不舍得嗎?溫語蓉好奇問。
等侍應離開,李禹才開口道:我哥的錢就是彭姨的錢,他被收走的公司還沒拿回來,僅憑剩下的公司維持生機呢,哪里能憑空變300萬給賈嫣然。另外,最近彭姨手上的公司運營得都不順利,拿錢補窟窿都不一定夠,焦頭爛額的時候如果跟彭姨提錢,賈嫣然在她心里的印象就更加糟糕了。
他們公司有問題,不就是你們公司有問題。溫語蓉眨眨眼,難道大佬要破產了?!
想我點好行吧!李禹看穿她,瞪一眼:他們是獨立公司,不算在李氏集團的范疇之內,自負盈虧。
如果他們運營不下去,李氏會出手救嗎?溫語蓉眨眨眼故意問。
李禹勾了勾嘴角,漫不經心地說:救?
你不救也會有人救。溫語蓉垂眸,手指捏住杯梗,關節泛出清白,有些用力,杯子里的水微微晃動。
李禹抬手覆住她舉杯的手,眼底晦澀陰冷一閃而過,沉聲道:他們會付出代價的。
他掌心很熱,透過肌膚緩緩傳達,溫語蓉抿了抿唇,從他掌心滑出,輕輕呷一口酒,壓下波瀾起伏的心情。
吃完去看電影?李禹收回手,轉了話題,提議道:聽說最近很多新片上映。
可以。溫語蓉沒意見,還挺想去看電影,最近出了一部懸疑片,她很有興趣。
李禹訂票,等她吃完,過去正好入場。
兩人進入影院的時間剛剛好,燈還沒滅,屏幕還沒放廣告。
看著別人手里又是爆米花,又是可樂的,李禹扭頭問溫語蓉:他們都有吃得,我也去買一份?
才吃過飯,不想吃。溫語蓉搖頭,興趣缺缺。
好。李禹點點頭,閑閑地說:三個小時,看完可以考慮宵夜。
燒烤?溫語蓉眨眨眼問。
李禹勾嘴角笑:正有此意。
不一會兒,影院燈光全滅,屏幕亮起,廣告走起,電影即將開始。
在放了幾支廣告以后,正式入片。影片開始,屏幕上出現一片黑夜中的樹林,一名年輕男子正背著大書包在其中穿梭,他呼吸急促沉重,整個空間里都是他大力喘息的聲響。
很快,男人就在森林之中迷了路,反反復復在同一個地方轉圈,如同無邊的循環。貓頭鷹發出呱呱聲,林子里除了男人傳來的沙沙腳步聲,還有若隱若現的女人笑聲,忽東忽西,忽南忽北,飄忽不定。
男人跑了很久,在無數次的嘗試后,最終又一次回到的位置。他緊張地環顧四周,呼吸愈發急促,無形的恐懼將他層層籠罩,幾乎接近崩潰邊緣。
突然,林子上方傳來一陣凌亂的翅膀撲棱聲,一片飛鳥被什么東西驚起,打破森林靜謐,四散逃離。男人下意識抬頭,一道紅印直直落下,他瞳孔地震,腿一軟坐到了地上。他眼底顫動,映射出一名穿著紅色長衫,頭戴黑白面具的怪人,懸在半空之中,俯瞰著年輕人。
與此同時,溫語蓉明顯感覺在那個怪人落下來的時刻,坐在自己身邊的李禹非常突然地原地彈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