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轉頭勸著兩個人,“是禮義廉恥重要,還是自己舒爽重要?戈看著你們一身衣衫也跟著覺得熱,跟戈一樣脫了多好,又沒有女子在此。”
花月道:“老祖,你讓云舒也跟你一樣脫了上衣,不穿衣服嗎?”
百里戈朝著裴云舒看去,裴云舒同他對視一眼,百里說的對,此處還講究什么規矩不規矩?這熱讓人心浮氣躁,既然熱了,那就該脫衣去熱。他下定決心,將手放在里衣系好的結上,正要拽開,他的手便被清風公子按住。
“你干什么,”清風公子眉頭深深皺起,“你當我們都是清心寡欲的君子,看你不穿衣服也不會起一絲半點的反應嗎?”
裴云舒愣住,
分的肩頭膚白如玉,圓潤光滑,裴云舒面色茫然,他的黑發垂落在肩頭,面色和唇卻是被熱氣蒸得紅潤。
百里戈轉過臉看著前方黝黑的道路,默不作聲了。
清風公子冷哼一聲,將裴云舒肩上的衣服拉上,“你同那小狐貍都是狐貍,狐貍有什么特性還需我說?”
“不看不就好。”百里戈。
清風公子:“若他身上沒了衣裳,你能忍住不看?”
百里戈想說能,但話到嘴邊卻是咳了一聲。
“便是你能忍住不看,”清風公子終于露出了幾分煩躁,“我在他身后,如何能不看?”
裴云舒不懂為何百里脫衣就無事,他一脫衣,好似就跟凡間酒池肉林的昏君一般,如同這衣裳一脫,為圖個涼快,就能國破家亡一般。
裴云舒嘆口氣,“那便不脫了,忍著便好。”
這話一出,百里戈面上露出些慚愧神色,“前方不知還有多熱……云舒,委屈你了。”
清風公子默不作聲從袖中又掏出一身衣裳,“雖不能脫衣,但你可將衣服換下,這也是一身龍綃。”
清風公子身上穿著的還是那身去引鮫人的紅色薄紗,他遞給裴云舒這一身,卻是黑色的龍綃。
裴云舒從他手中接過,只覺得觸手冰涼,比綢緞還要來得絲滑,手中輕輕滑過,好似從風上滑過一般,穿上必定比如今要清涼得多。
花月抓著裴云舒的衣裳,“云舒美人,我陪你去前方換衣。”
百里戈一巴掌打上了小狐孫的后腦勺,“你現在又不怕了?”
“就在此處換,我們給你罩起衣衫,”清風公子皺眉,“這一路雖無事,但不能掉以輕心。”
裴云舒面上一肅,點了點頭,便想直接換了,都是男子,還需遮什么遮,擋什么擋呢?
人人又不是鄒虞,妖妖又不是燭尤。
百里戈和清風公子卻不約而同地舉起衣衫,為他隔出一方隱秘空間。
里衣里面還有褻褲,這種時候,真不知他們講究什么,裴云舒無奈嘆了口氣,快快將衣衫換下。
龍綃就是龍綃,一上身,便覺得萬分涼快了起來,好似海水裹身,熱意頓時消了一半。難怪他同百里戈兩人熱得如此狼狽,清風公子卻只是額上泌汗。
衣服摩挲聲不斷響起,很快,裴云舒就從里面鉆了出來,他一身黑衣覆身,露出來的肌膚便有些刺眼的白了。裴云舒朝著舉著衣衫的兩人輕快一笑,“現在真的是舒爽許多。”
花月羨慕道:“狐貍也好熱。”
這卻是沒有辦法的,總不能將狐貍的毛給剃了。
裴云舒安撫地摸過花月的腦袋,抱著他,繼續往前走去。
“云舒美人這一身,倒是比燭尤大人褪下的蛟皮做出來的那身薄紗更好看,”狐貍道,“唉,燭尤大人跑哪兒去了,這可是龍族秘境,燭尤大人若是在此,我們必定會輕松許多。”
裴云舒搖搖頭,他捂上心口,不知多少次的喚了聲:“燭尤?”
一片安靜,無人應答。
因為不知前方何時會有危險,便不敢御劍橫沖直撞,只能提高戒心,警惕十足地慢慢在其中行走,他們不知走了多久,身上不覺疲憊,精神上卻精疲力盡。
中途停下休息了兩次,待稍稍用了水之后,便打起精神來,在這看不見盡頭的黑暗中繼續走著。
直到裴云舒也無法在心中數著過去了多久,走到腦中一片空白時,前方一陣狂風吹來,路的盡頭豁然開朗。
風口處狂風陣陣,他們迎著風走出了風口,就見眼前一方偌大空地。
荒涼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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