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守在吊橋另一頭的龍騰軍看到對面有個山賊過來。
不等人進寨,便見昨日送酒的蕭玖等人帶了數壇好酒等在吊橋頭。
“喲,胡哥這是料到我們要過來啊?”
他空著手剛走過吊橋,單手甩著衣帶吊兒郎當的笑,沒有一點防備。
蕭玖答的快,巧道,“昨天偶然碰見張大哥的夫人,她說也想嘗嘗這酒,可昨日酒沒了。這不,等我回去跟我們大哥一說,他就叫我們今天再送幾壇過來。”
瞌睡來了就有人送枕頭,那山賊笑的很是開心,“胡大哥果然大方!我們夫人啊,也就是嘗嘗鮮兒,喝不了多少,怎么還又送幾大壇呢,這多不好意思。”
這么說著,他抱起地上的一壇美酒眼饞的撫摸著壇身,垂涎之意不而喻,
幾人一眼看出對方的小心思,“沒事兒,夫人要,你們就給送一壇過去,其他的留給兄弟們喝。”
“哎呀,那我可代兄弟們謝謝胡大哥了!”那山賊趕忙應下,滿臉堆笑。
“都是自家兄弟,不妨事。”蕭玖身邊的漢子笑的爽朗,“更何況我們這次搞到的酒可不少,你們喝完了再過來拿。”
“那我們可就不客氣了啊。”
“不用客氣!”
雙方聊的很是愉快,氣氛熱烈又親密。
只這次,蕭玖幾人幫忙將酒搬去對方寨子后,沒再進去,而是很快就走了。
寂靜的屋內,張虎坐在江少婉常坐的榻上逗弄著懷中的兒子,時不時傳來父子三人的歡笑聲。
江少婉坐在銅鏡前一下一下的梳著頭發,動作不急不徐,描畫著精致妝容的臉美艷的不可方物。
她取下簪子,梳了個自己少時常梳的發髻,瞬時好像年輕了幾歲,只眼神已不似少女模樣。
“怎么今天打扮的這么漂亮?”
和自己兩個兒子玩了好一陣的張虎抬頭,納悶,要知道往常,江少婉可很少主動打扮自己。
她已經夠美了,哪怕不妝扮也能引得張虎失神。
看著鏡中的自己,江少婉難得有點走神,她和當年到底是不同了……
可聽到這話,她卻是笑著道,“我高興。”
“一壇酒就叫你高興成這樣?那等我多弄幾壇來,讓你天天樂。”
張虎不明真相,抱起幾個月大的兒子,一高一低的舉著哈哈大笑。
江少婉這次沒有回話,透過鏡子,看到了放在張虎面前案上的酒。
起身,步伐款款的向著男人走來,如世家貴女風姿優雅,垂在背后的長發悠悠的蕩起一個柔美的弧度,身上似有冷香流動。
“要那么多做何,一壇,就夠了。”
張虎沒發現女人聲音中的冷凝,她對自己永遠是這幅不冷不淡的模樣。
她在張虎對面坐下,看男人抱著孩子不撒手,臉上全是笑,忽然道,“你是山賊,等他們長大了是不是也要跟著你做山賊?”
張虎手上的動作微微一頓,聽出女人話里微微的嘲諷,不是很高興,故意回嘴道,“山賊怎么了?你現在不也是山賊的女人。”
那倒是,自己深陷污泥,全身上下早被泡的污濁不堪,跟他們比起來,自己也干凈不到哪兒去。
纖細白皙的手拿起一旁的酒壇,揭開酒封,一瞬酒香傾巢而出,又帶著淡淡的果香。
江少婉自顧自倒了一杯,再仰頭灌下。
旁邊的張虎也被這酒香勾動了肚里的饞蟲,光靠聞,他就知這酒的滋味不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