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母,你沒事吧?”
只到葉怡腰高的謝彥一把扶住她的手臂,面露擔憂。
葉怡慘白著一張臉,連日來的舟車勞頓再加上她還懷著身子,身體自然虛弱,但好在腹中的孩子沒事兒。
望著門前刺眼的白,她竭力穩住心神,站住腳,盡量克制住抖動的聲音,目光定定的望著門內,眼神慢慢變得堅定,“走,我們進去找你爹。”
她相信謝昱不會有事的,這白布定是為京城中的祖父而設的,定不會是因謝昱。
牽著兒子經下人引入府內,府中一片縞素,滿目枯寂,正堂之上靈位高懸,三兩下人跪在堂下哭泣,卻是不見謝昱。
葉怡一顆心提起來,忍住沒有問謝昱怎么樣了,一路跟著管家拐至后院。
推開居室大門,就見一身素白的男人好端端的站在那里,玉樹臨立,風度翩翩,除此面色有些憔悴外,周身不見一點傷病的痕跡。
謝昱看見葉怡,一驚,“夫人?”
誰知就是這一喚,倒叫葉怡好似如夢初醒,渾身一軟就要倒下。
謝昱連忙沖過來一把抱住,又是驚訝又是疑惑,“你怎會來此?還有彥兒,你怎么把他也帶過來了?”
瞧見一旁的兒子,又見葉怡一幅蒼白虛弱的模樣,焦急又憐惜。
葉怡眼前陣陣發黑,靠在謝昱懷里用力回抱著他,心中既慶幸又止不住心酸,抱著自己的懷抱是如此溫暖,令人懷念又依戀,而她卻有種差點就要永遠失去謝昱的感覺。
“夫君……”葉怡眼中溢出淚來,情緒激動說不出話來。
還是一旁人小的謝彥替她開口,詢問道,“阿爹沒事?前些時候王都傳來書信說您身受重傷,阿娘得知此事心憂難耐,遂帶著我同小九阿叔一路來了王都。”
尚顯稚嫩的聲音還帶著一股奶氣,說話間的條理卻很清晰,板著臉,三兩語就將事情始末解釋清楚,還附帶著責問了一句,“阿爹既無礙,何必誆騙家中,勞家人掛念。”
謝昱被他這一說,也明白了事情的原委,自責的摸摸兒子的腦袋,眼含愧疚,“是為父的錯,那封信……本是為父用來騙過京中一些人的視線,沒想,家中收到信卻當了真。”
說這話的時候,中途還頓了一下。
他沒有因謝彥年紀小而敷衍,而是實話實說跟他解釋其中原由。
謝彥在短暫的思考了一會兒,后道,“所以那封信是假的,是阿父寫給有心之人看的,而不是為了給家中人看?”
“嗯。”謝昱點頭,抱著懷中低泣的葉怡,止不住心疼。
“唉……那難怪祖父和族叔們不肯告訴阿娘此事了。”
謝彥小大人模樣嘆了口氣。
因為他們都知道這信是假的,可葉怡不知道這回事,她只聽人說了謝昱傳信回來說受了重傷的事,壓根連原信都沒見到,可所有人都瞞著她,這讓她覺得可能是他們不想讓她知道這事,以免擔心難過。
本是好意,沒想卻導致更大的誤會。
三人將此事弄了個清清楚楚,葉怡也明白是自己做錯了,她平復下情緒,從謝昱懷里坐起身,“妾身冒然帶彥兒來,是不是給夫君添麻煩了?”
謝昱給她倒了杯熱水,放在她掌心,面上不見生氣,反而溫柔道,“夫人關心為夫,為夫心喜還來不及,怎會覺得麻煩。”
“只是夫人懷著身孕千里迢迢跑來王都,路上實在兇險,倒叫我憂心。”
說著,趕緊吩咐人找醫工來給葉怡看看,謝昱一邊小心撫摸著葉怡幾個月大的肚子,心中的擔憂越盛,只是不好叫葉怡看出來,面上依然保持著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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