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輦到了雅坤宮門口,君離玹將凌麒央抱下來,直接進了偏殿的寢室。
被放到床上,凌麒央看著君離玹不甚高興的臉,微笑道:“我沒事。”
君離玹幫他脫了鞋子,又蓋好被子,坐到床邊說道:“下次再也不讓你單獨入宮了。”
“遇到皇貴妃只是偶然罷了。”按理說皇貴妃身子不太好,應該在宮里休息才是。沒想到今天卻跑出來了,又如此盛裝,想來也是怕這次設宴,她若不出席,讓皇后占了風頭,分了寵愛,搶了她的風光。
“的確是我疏忽了。”君離玹輕揉了揉凌麒央的膝蓋,問道:“疼嗎?”
凌麒央搖搖頭,“其實也沒跪多久,幸好皇娘來的及時。只是現在肚子出來了,跪久了有一種下墜的感覺。”
君離玹緊張地問道:“可疼了?不許瞞我。”
“沒有。”凌麒央笑道:“有師父給我的安胎藥,你還有什么不放心的?”
“也是。”不過想到凌麒央跪在那里受刁難,君離玹就覺得心疼,“一會兒我讓他們先給你弄點東西,吃飽了再去合湘宮。”
凌麒央點點頭,又問道:“單文柯這次來是為了結盟之事?”
“應該是。具體的我也不清楚,單文柯與父皇談時,我并沒被允許進書房。”君離玹倒也不覺得好奇,反正不管是好是壞,他總會知道結果的。
“我只是在想,他到底打算用什么來獲得結盟的信任。”凌麒央靠的軟枕上,心下有些好奇。
“不清楚。不過單文柯肯定不是省油的燈。之前不過是被人壓制著,才看起來像個好人。”君離玹說道。
凌麒央失笑,他第一次聽到君離玹這樣評價一個人,雖然聽起來評價不高,但也是實話。
“聰明人不一定是壞人,單文柯雖然心眼兒多,但目前來看做人還行。”凌麒央說道。
君離玹捏了捏他的鼻子,淺笑著沉聲道:“不許夸贊別的男人。”
“不是夸贊,只是客觀評價。”凌麒央笑著抓住君離玹捏他鼻子的手。
君離玹反握住他的的手,說道:“反正不許。”
“知道了。”凌麒央也沒反駁,這對他來說算是兩人之間的一點小情-趣。
半個時辰后,兩人才去了合湘宮,酒宴已經開始,侍從將兩人帶到座位上。
見兩人落座,延熙問道:“麒央可還好?”
凌麒央起身道:“多謝父皇關心,兒臣已經無礙。”
“那就好。坐吧,看有什么喜歡的就多吃些。”君離玹壓了壓手,讓他坐下。
“是,謝父皇。”凌麒央坐下,君離玹開始給他布菜。其實兩人剛剛在雅坤宮已經吃得半飽了,來這兒也只是做做樣子罷了。
皇貴妃見延熙帝從進來就沒多問過她一句,心下不干,怒瞪了凌麒央一眼后,手指用力捏著筷子,卻不小心碰翻了杯子。清脆的聲響讓中間的舞姬們也嚇了一跳,舞步也有些凌亂。
延熙帝看向皇貴妃,問道:“愛妃身體不舒服?”
見皇上問到自己,皇貴妃的氣消了一些,笑著開口道:“臣妾沒有不舒服,只是這舞看得臣妾有些困了。”
延熙帝皺起眉,這些舞蹈都是專門為迎接攸國君和熾澤帝而排的,也是對他們表示歡迎。現下皇貴妃卻覺得無聊泛困,這讓延熙帝不禁有些惱火。若是客人覺得無趣便罷了,現在自己的妃子來駁自己的面子,像什么話?!
五皇子君承晰反應得倒快,立刻起身道:“父皇恕罪。母妃有孕在身,難免困倦,并無其他意思。”
她這話一說,皇貴妃也反應了過來,趕緊起身道:“是臣妾失了,皇上恕罪。”
“罷了。”延熙帝并沒發作,只是擺擺手讓兩人坐下,“你們若能想到更好的節目,朕也可以允你們助興。”
“皇上,其實這舞蹈不錯,本君看著喜歡。”攸國君笑道。
“的確。”單文柯也附和道:“這舞蹈即展現了女子的柔美,又不失大氣。樂曲配得也好,聽著很是舒服。”
延熙帝緩和了神色,笑道:“兩位若喜歡,朕讓教坊將曲譜贈與兩位,回去也可以按習俗編排。”
“如此甚好。這曲若以古琴來彈奏,相必會更加出色。”單文柯笑道。他對琴曲多少有些研究,能得一好曲,也實為難得。
“說到古琴,兒臣突然想到三皇兄府上就有一位琴藝出眾的琴師。想必也能為宴席助興一二,不知三皇兄可愿將人帶來?”君承晰起身道。
他身邊的君承衍看了看君離淵,又看了看延熙帝,舉杯擋住嘴角的不屑地笑意。
之前君承晰就用莫清歌的事向延熙帝告過狀,當時因為有君離玹從旁解釋,皇上信了君離淵,這才沒有追究。
“此乃宮宴,讓我府上的琴師來助興,怕是會擾了父皇和兩位君王的駕。”君離淵說道,他并不希望莫清歌在這種場合露面。
君離玹也皺起眉,上一世延熙帝就是因為莫清歌琴藝出眾,才將人宣入宮中。如果今日讓皇上聽到莫清歌的琴,再起接入宮中之念,豈非毀了三哥的良緣?
“三皇兄不愿讓他前來,是否還在怪弟弟前些日子誤會了三皇兄,還在生我的氣?”君承晰顯然不準備就此做罷。
“自然不是,五弟多慮了。”君離淵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