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上諸事陸續安排完,轉眼已是崇禎十六年的二月中旬。
今年初的雪勢不大,到了二月,湖廣地面的積雪幾乎也都消融殆盡。草長鶯飛,趙當世抖擻裝束,引眾飛馬馳出范河城。
途徑城北一石橋,迎面奔來一騎,與趙當世照面,于馬上行禮道:“見過主公。”卻是覃進孝。
“老覃,你怎么來了?”趙當世問道。覃進孝作為徐琿軍的左副軍總管,一直跟著徐琿坐鎮鄖陽府,趙當世這幾并沒有接到覃進孝要來述職的傳信,突然撞見他自然奇怪。
覃進孝稍稍低頭道:“屬下......屬下擔心家里妹子,這幾正好輪休,就告了假回家看看。”
趙當世笑笑道:“來哥兒出征,扔下阿路一個在家里孤孤單單,你這個當大哥的是該多陪陪她。”又道,“就在范河城多待幾,我回城找你。嘿嘿,許久沒有飲酒敘舊了。老徐那邊,你別擔心,我給他打招呼。”
覃進孝喜悅道:“多謝主公!”隨之指了指前方,試探著道,“主公,那屬下就......”
“去吧,等著我。”趙當世含笑說道,覃進孝點了點頭,拍馬徑離。
側,龐勁明望著覃進孝掀起的飛塵,幽幽道:“主公,老覃沒和你說實話啊。”
趙當世一怔,道:“啥意思?”
“老覃這個月可不是頭一遭回范河城了。”
“怎么說?”
龐勁明道:“據屬下搜集來的風聲,老覃似乎迷上了火器坊那個叫何大化的番人的女兒。幾次回來,都是找她來著。”
“何大化的女兒......我有印象,名兒卻忘了,叫什么來著?”
“都稱路亞,漢名應繪衣。”
趙當世笑了笑道:“沒想到老覃也有這一,他今年多少歲數了?”
“該當有四十二三了。”
“難得,難得......”趙當世搖著頭,“這許多年過去了,從未見他對女子起心,沒成想番人的小姑娘一來,就讓他著了道,或許真是緣分到了。”
“老覃也不是漢人,估計口味確實獨特。”龐勁明若有所思道。
趙當世說道:“人到中年覓得良緣是難得的大好事,更不必說若老覃這樁事果然成了,對我趙營也是有利的。”繼而道,“咱們就當不知這事便是,順其自然。”
眾人重新趕路,行出二里,居前的周文赫來報,說見到人了。趙當世隨即下馬步行,拐過兩個彎,眼前約莫十余人牽馬在林邊等候,負責前期接迎的外務使傅尋瑜也在里頭。見到趙當世一行,當先上來幾人拜見。傅尋瑜介紹一名材矮壯、大圓腦袋的漢子道:“主公,這位便是方總兵。”
那漢子滿臉堆笑,躬洪聲道:“方國安拜見趙太保。”此即為時下掛著四川總兵頭銜卻無家可歸的方國安。
趙當世與見禮,轉眼見方國安后還有一名昂藏大漢,容貌不凡,不由多看了兩眼。方國安張嘴笑道:“還是趙太保眼睛毒,一眼就看出了關竅。”說著將他那尚自有些躊躇不安的大漢推到前邊,“趙太保,這次老方還要介紹個人給你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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