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下砸的不輕,等我倒地之后,只覺得眼前亂冒金星。方甜想要護著我,可她的力道和中年女人差了一大截,剛沖到我跟前,中年女人的船篙又橫掄過來。
方甜沒有躲,硬接了這沉重的一擊,她整個人幾乎被打飛了,翻滾著落在地上,微微掙扎了兩下,便沒了動靜。
這一瞬間,我覺得胸膛的血全都涌到了腦袋里,也不管中年女人有多強的伸手,用力一撐身子,唰的挺身站起。
呼!
中年女人手中的船篙又一次雷霆萬鈞般的橫掃過來,在絕對的實力面前,哪怕一腦袋都是熱血,也無濟于事。我眼瞅著躲不過這一擊了,干脆一咬牙,打算硬扛下來。
虎虎生風的船篙橫掃到距離我身前最多一尺左右,突然就硬生生的頓住了。在這一瞬間,我一下子看到,中年女人手里的船篙上,不知道什么時候纏了一根黑黝黝的繩子。
這根繩子很長,只有小指粗細,可一根繩子纏上船篙,中年女人用盡全力也掙不脫。一看到這根繩子,我的眼皮子突突的跳動起來,因為不用再看第二眼,我就能分辨出,這是我們打金鐘一門常用的繩子。
撈尸人的繩子,都是用來捆尸的,因為繩子被朱砂和狗血浸泡過,所以用的時間久了,繩子就會變成黑紅色。
順著這根繩子望去,我看到兩丈外,站著一個人,就是這個人,在船篙快要砸到我胸口時,堪堪的用繩子纏住了中年女人的船篙。
“什么人!”
那個老婆婆也吃了一驚,因為那個甩出繩子的人是什么時候出現在這兒的,她居然沒有察覺。
在我看清楚那個人的時候,心中便涌動著一股難的感受。是酸,是苦,是甜,是澀,連我自己也說不清道不明。
那個人一句話也不說,只是拽著手里的繩子,可他的模樣,早已經烙印在我心頭。
是師傅,師傅!
我剛想喊他,略微糊涂的腦袋卻驟然清醒了。魚伯都和我隱約說過,師傅多半是不在了,現在頂著師傅的名頭四處出現的人,是那個和師傅幾乎一模一樣的假師傅。
我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冷戰,那個假師傅,我見過一次,直到此刻,我還記得他那陰森的讓人喘不過氣的眼神,我立刻把快要喊出來的話重新咽回去。
“是!是你!”老婆婆看清楚假師傅之后,兩只眼睛頓時就睜圓了,身子前后一陣晃動:“付千燈!”
中年女人應該沒有見過我師傅,聽到老婆婆的話,她也跟著一驚,憋足了力氣,想要把船篙收回來,但那一條細細的捆尸繩無比柔韌,任憑中年女人怎么拉扯,繩子仿佛跟長到了船篙上一樣。
假師傅看了我一眼,那一眼,似乎隱含著千萬語。
“你們倆,走吧。”師傅將目光投向了老婆婆和中年女人,手腕輕輕一抖,船篙上的捆尸繩嗖的脫落下來。
“說的輕巧!”老婆婆一心想要找到師傅,給自己兒子報仇,她萬萬沒有料到,會在這個時候,在這個地方遇到師傅:“我兒子的命,你一句話就收了,是不是!”
“你兒子不是我殺的。”
“不是你殺的!難倒老婆子眼瞎了,耳朵也聾了!什么也不用說!今天不是我殺了你給我兒子報仇,就是你把我殺了!”
老婆婆的心火,仿佛都躥到了嗓子眼,幾句話說完,抽身撲了過來,中年女人丟下船篙,從身上拿了一把刀,跟老婆婆并在一處,左右夾擊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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