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誤會母妃的意思了,自然是只有你和復禮兩個人,正好你倆談談心,把誤會解開。”榮王妃滿臉堆笑。這一陣阿漁就沒搭理過沈克己,連房門都不讓進。
阿漁淡淡道:“沒什么誤會的,我就是需要時間平復下。還是讓世子和阮姨娘去吧!”
榮王妃哪里敢應,這不是打她臉嗎。想想榮王帶著許側妃去別莊,把她一個人留在府里,她能罵死榮王。
榮王斷然道:“你不去,哪有她去的份,那就等日后你有了心情再去也不遲。”
榮王妃趕緊岔開話題,略說了兩句,她又走了,回到荷香苑就把沈克己叫了過來,把從阿漁那受的窩囊氣都泄在了他頭上。
“你腦子不清楚,引得我也跟著犯傻。你們三個人一塊去山莊,讓婉妤在邊上看著你們鬼混,你讓她怎么想。是不是阮姨娘出的主意,你別否認,肯定是她的餿主意,她是不是想把婉妤氣死了,她好一家獨大,做她的春秋大夢!”
“你長點心吧,別她說什么你就信什么,這女人心眼比篩子還多。你也別再想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趕緊生個孩子出來才是正經事,你都快三十了你!”
沈克己被罵得低了頭,不敢分辨。
……
“誰惹你生氣啦?”阿漁好笑地看著氣鼓鼓的紫蘇。
紫蘇把一盤黃橙橙的橘子放在桌子上,氣呼呼道:“祥云苑那邊顯擺她們姨娘得寵。說什么世子賞了不少滋補品,讓阮姨娘補好身子好生孩子,這還有沒有規矩了,您是正房,她一個姨娘怎么敢搶在您前頭。”
阿漁拿了一個橘子,笑容微妙。阮慕晴要是能懷孕,那說明沈克己頭上的帽子顏色肯定變了。
“主子,您就不生氣?”紫蘇比當事人還氣。
“你第一天知道這個府里沒規矩。”阿漁語氣閑閑的。
紫蘇氣得握拳,想勸主子別和世子斗氣了,這么老把人往外推算什么事,可一想世子干的那些事,她都覺得惡心,又張不了這個口。
阿漁把剝好的橘子塞她嘴里:“小姑娘生什么氣,沒得長皺紋,不氣不氣,那邊沒幾天好日子過了。”
紫蘇眨眨眼,不知道腦補了什么,這才笑開了。
那廂阮慕晴憋著一口氣要生一個大胖小子,同時也想到了一個挽回自己和沈克己名聲的辦法。
榮王府這么捧著謝婉妤,一方面是為了借謝家的勢力,另一方面則是為了名聲。
眼下榮王府的名聲一塌糊涂,反觀謝婉妤有情有義寬宏大度賢良淑德……名聲好上了天,她一個人抬高了榮王府的地位。
可倘若自己能挽回榮王府的名聲,她能給扶持沈克己力爭上游,謝婉妤地位還可能這么超然嗎?
絕不可能!
阮慕晴躲在帳子內,雙眼放光地盯著手里的這本書,她把自己腦子里有關現代的重要東西都用簡體字記錄了下來,好記性不如爛筆頭。
里面最多的就是一些名絕句,還有一些歌詞。感謝爹媽小時候逼她背唐詩宋詞,她記住了不少千古絕句。遺憾的是通篇能默下來的詩詞并不多,但好歹有幾篇,其中就有《沁園春雪》。
她打算把這首詞給沈克己用,洗白他的名聲,有才華的人可以被寬容。民國才子有幾個在男女問題上不渣的,不照樣備受推崇名垂青史。
時至今日,阮慕晴自己也承認沈克己對不起謝婉妤更多。可說到底,愛情里不被愛的那一個才是第三者,沈克己不愛謝婉妤,她何必挾著恩情不放手,誤人誤己。
阮慕晴用毛筆把這首詞抄下來,越看越滿意歡喜。憑著這首詞,沈克己一定能打一個漂亮的翻身仗,畢竟他犯的又不是什么十惡不赦的大罪,只是在私生活上有些小瑕疵而已。
沈克己來的時候,阮慕晴便拉著他到書房,很有些驕傲的指了指書桌。
沈克己定睛一看,雙眼越睜越大,流光溢彩,忽然擰了擰眉頭:“秦皇漢武是何人?唐宗宋祖,指的又是唐宋哪一位帝王?一代天驕成吉思汗,我從未聽說過。”
阮慕晴眼皮子跳了跳,打了個哈哈:“我胡謅的,就是為了順口,這個成吉思汗,好像是哪個話本里看來的,我對歷史不大了解,你換幾個合適的文韜武略功勛卓著的帝王。”
對于她時不時冒出幾句令人驚艷詞句已經習慣的沈克己并未多想,這世上有一種人就是祖師爺賞飯吃,譬如慕晴。一些人抓破頭都做不出一首好的詩詞,可她靈光一閃就能得到拍手叫絕的妙句。
沈克己嘆笑:“那我就獻丑了,這首詞大氣磅礴,男子都未必做得出來,你一弱女子有此氣度胸襟,實在令我自嘆弗如。”
阮慕晴只笑,又問:“你說這首詞若是進獻給陛下,陛下可會歡喜?”
沈克己笑:“你如此稱贊陛下,陛下豈會不歡喜。”當今皇帝頗有些好大喜功,愛聽阿諛奉承。
“那你進獻給陛下吧。”
沈克己頓了下,聽出她話不對勁,驚疑不定:“你?”
阮慕晴環住他的腰,靠在他胸口:“復禮,我的就是你的,你好我才能好,我不想你郁郁寡歡,我喜歡你自信從容的模樣。”
沈克己心神一震,眼神劇烈掙扎,慢慢地擁住了她。
這半年,京城人民表示,榮王府的八卦大大豐富他們無聊的生活。臨近年底榮王府又出了一樁震驚所有人眼球的大事,不過這次是好事了,還怪讓人遺憾的。
沈克己以一首《沁園春·雪》哄得皇帝龍顏大悅,之后又以一首平淡樸實耐人尋味的《梅》艷驚四座。著實叫人刮目相看。
與此同時,阮慕晴以一首贊美劉后美貌的《清平調》,被劉后召進宮,她用一些現代的美容保養方法哄得劉后心花怒放。
有了帝后的稱贊,二人名聲顯而易見的好了許多。這有才華的人,總歸是令人敬佩的。
嘗到甜頭的二人作品越來越多,卻甚少完整的,都是一兩句偶得之的妙句,倒也足夠用了。
榮王和榮王妃心情也越來越好,榮王妃難得給了阮慕晴一個好臉色。
阿漁冷眼看著志得意滿的這一家人,覺得自己還是小看了這群人的下限。
笑吧,現在笑得多開心,日后哭得就有多慘。
阿漁點了點膝蓋上的三本書,上面是她默寫的上一個時空的經典詩詞,沈克己和阮慕晴只會說一兩句的那些詩詞也在這上頭,怪巧的啊。她這本可是署了作者名的,稍后她會把這三本書送給三位大儒,只說是從偶然尋到的一本古籍上抄錄下來的詩詞,有些詩詞有字眼缺漏,遂請他們推敲補充,正式推廣前還請代為保密。
她等著撞車那天,兩口子如何解釋這個巧合。文人的羽毛最脆弱,一旦沾上污點,永遠都洗不白了。
在他們翻車之前,她得先跳了車,免得惹上一身騷,想想還有點舍不得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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