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會爬樹嗎?”爬了兩下,意識到一個關鍵問題的少年猛地回頭,倏爾目瞪口呆,驚得忘了手上用力,人從樹下滑了下來:“哎呀哎呀哎呀呀呀!”
跌倒在地的少年保持著落地姿態,不敢置信地瞪著被一鐵杵子穿身的野豬,腦海中回放著那看起來很弱的姑娘一個飛擲,那頭攆得他像兔子似的四處亂跑差點以為自己今天就要英年早逝的野豬,就被捅了個對穿。
酷斃了!
這哪是妹子!分明是標槍女神,她是國家隊的吧?
少年望著阿漁的眼神滿是敬畏。
阿漁走向已經斃命的野豬,好家伙,這山里果然藏了不少好東西,這野豬都快有五百斤了,忽爾,她眼角抽了抽。
少年揉了揉疼得要死的屁股,忍住了呻吟,勉強走過來。走近了才發現,對方應該和自己差不多大,但是鑒于對方如此厲害,想必是長的嫩,遂他露出一口大白牙:“小姐姐,實在是太謝謝你了,要不然我今天死定了。”
阿漁抬眸看了看唇紅齒白的少年,十六七歲的樣子,也笑了笑
見她笑著看過來,少年笑容更燦爛:“小姐姐,你準頭真棒,一擊即中,你是不是練標槍的?”
阿漁沉默了一瞬:“運氣好罷了。”
“這怎么可能是運氣,”少年指著巨大的野豬尸體:“這是——實力。”少年神情微妙地抽了抽,蓋因他終于看清鐵棍子是以何種刁鉆的角度捅死野豬的——從菊花斜插入捅穿腹部。
這個角度,應該是巧合吧?嗯,肯定是巧合,小姐姐才不會這么慘無人道。只怪這頭豬運氣不好。
少年不禁憐憫地看了看死不瞑目的野豬,也許它是野豬界死的最慘絕豬寰的一頭豬。
阿漁握著露在外的鐵杵子,用力往外一拔,神色難辨地掃他一眼:“是你在山里打獵?”
“你,你要干嘛?”少年驚恐臉。
少年下意識往后退了幾步,沒來由生一股不可描述的惶恐,弱弱求證:“是我們,這里好像沒有規定不許打獵的哦。”
“你們?幾個人?都被野豬追散了?”阿漁皺了皺眉頭。
少年一拍額頭,被彪悍的小姐姐驚艷的都把其他難兄難弟給忘了:“除了我還有三個人,都不知道跑哪兒去了。小姐姐,你方不方便幫我找找人,我怕他們遇上危險。不管找不找得到,我們都感激不盡。”少年雙手合十,態度誠懇。
“我也要找人,路上遇到人會順道帶回我們村。”阿漁看了看他:“你沿著這個方向走,馬上就能遇到我們村的人,讓他們把這頭野豬抬回去,你就在我們村里等等消息看。”
少年忙道:“我和你一塊去找人好了。”就算小姐姐很牛,但是他一大老爺們哪能讓姑娘家沖鋒陷陣,自己卻待在溫暖的大后方。
阿漁笑了笑:“我習慣一個人行動。”有個人在,她和貓交流不方便。
少年只覺心口被狠狠扎了一刀,竟然被嫌棄了。回想自己被一頭豬逼得只能躲在樹上,再想想人家一棍子凌空捅死了野豬,少年摸了摸鼻子,認清了自己是拖油瓶的事實,頓時悻悻一笑:“那你小心點,找不到也別勉強,千萬別走的太深,我下了山就報警讓警察來找,他們有槍更安全。”
雖然是個逗比,但是心地還不錯,阿漁點頭一笑,接著去找其他人。幸好其他人都沒這少年這么倒霉,雖然狼狽但是不至于被攆到樹上,還得承受野豬的攻擊。
阿漁找到了葉弘禮和一個不是他們的村的人,之后就沒了其他人的行蹤。想著是不是已經被其他村民帶走,走到外圍尋到人問了下,果然是找到了。
村民見最后兩個都找到了,頓時敲鑼傳信,都趕緊下山,太陽快落山了,山里不太平。
先是丟了小兒子,再是小女兒也沒了蹤影,急的嘴上冒泡的葉父一見姐弟倆,上來就擰葉弘禮的耳朵:“瓜娃子,我怎么跟你說的,這山里有吃人的野獸,三令五申不許你去,你拿老子的話當耳旁風,弄得全村的人放下手頭的事來找你,怎么不讓你被野豬啃了。”
葉弘禮臊眉耷臉的挨打。
國慶爹就勸:“他三叔,這不怪小禮,都是我家這個不懂事,攛掇著去看打獵,打獵的熱鬧也是他們能看的,也不怕被一梭子子彈打中,瓜娃子。”說著國慶爹又來氣了,一巴掌拍在已經被教訓過一次的葉國慶腦袋上:“瓜娃子就是欠教訓。”
旁人勸了葉父又來勸國慶爹,其他三個孩子也沒逃過一劫,就因為這五個小子,把全村人都驚動了,做家長的能不鬧心嗎?
鬧鬧哄哄的,終于都不打孩子了。
有人把話題岔到那頭野豬上,驚奇地看著阿漁:“馥玉丫頭能耐啊!一鐵杵子打死一頭野豬,好家伙四五百斤呢。”
阿漁靦腆笑笑:“瞎貓碰上死耗子,當時那情況太緊急,我閉著眼睛一扔,沒想到運氣這么好,居然刺中了。大概是山神想給我們村送肉,所以故意讓我刺中了。”
大伙兒也覺得這是運氣好,緊張之下人力氣大,農村姑娘也是常干活的,且角度那么寸,因著阿漁是個姑娘家,倒沒人抓著那點玩笑。
阿漁就對村長說,您把這頭豬分了吧。
村長覺得這不愧是準大學生,做事情就是敞亮。雖然野豬是她打中的,但是全村的人為了找她弟弟忙活了半天,最后他們家獨得了一頭野豬,心里都是要不舒坦的。可她這么一說,村里卻也不可能徹底平分,他們家肯定要多幾斤肉。而且這么一來今天就不是他們家欠村里人情,是村里人欠了他們一份情。
在場其他村民聞臉上笑容更燦爛。
村長對葉父說:“阿誠啊,有兩個城里娃受了點傷,在你家,你趕緊回去看看要不要緊。”
另一個跟著阿漁下山的城里娃緊張:“要不要緊,嚴不嚴重,誰受傷了?”
受傷的是劭揚和秦凱旋,都是些皮肉傷,不大要緊。
被熱情的村民送到葉家處理傷口的劭揚見到家里的葉馨玉那一刻愣了愣,自然不是認錯人了,一短發一長發,想認錯都難,只是震驚于小姐姐居然是雙胞胎。
為兒女牽腸掛肚的葉母強打著精神接待了兩個病患,葉父不在,沒人會用中草藥,幸好家里紅藥水紗布還是會一點的。葉母就端了出來準備幫人處理,嫁給葉父這么多年,她看也看會了一些。
“劭揚,周涉這家伙不會出事吧?”秦凱旋不安地摸了摸眉毛。
站的遠遠的葉馨玉聽見這個名字身形一震,原來是他,怪不得自己見到他第一眼覺得眼熟。
葉馨玉仔細看了看,比雜志上的形象稚嫩的多,但是輪廓是同一個,名字對得上,年紀也差不多,應該就是他,心里頓時一陣激蕩,
在港城,劭揚就是一個傳奇。港城回歸那一年,國際投機家狙擊港城金融市場,港城政府和內地政府聯手救市,劭揚是內地派來的金融顧問之一。
雙方在證券市場數次交手,引起腥風血雨,連她這個在股票市場小打小鬧的都被波及。最終國際投機家損失慘重,據說賠了近十億美元,而劭揚這個名字在港城一戰成名。后來他就在港城拓展事業,在金融市場混的風生水起,宛如指向標。
“媽,我來。”葉馨玉從葉母手里拿過紅藥水,微笑著走向劭揚。
劭揚一看她要給自己處理傷口,雖然不是同一個人,但是同一張臉啊,頓時有些受寵若驚:“不用,不用,我自己來,我自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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